第96章 命运的十字路口

一九八四年冬季，在检查完农业工作后，孙喜局长在招待所碰见了从青冈岭回来的刘春萌。两人以前见过一面，这次一见如故，立刻便聊了起来。恰在这时有一辆小轿车停在了这两人说话的路边。车门打开，一位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子下车径直走向说话的两人。

“孙叔叔您好，又到这来开会检查工作了？您是大忙人，不是在这县就是在那县，我都很长时间没见过你了，身体还好吗？我爸经常念叨您哩。”吴巧热情地向孙局长问候，并望着刘春萌问孙叔叔：“孙叔叔，我不打扰你和这位领导的谈话吧，这位是？”

“这是刘春萌，北京来的专门保护朱鹮的专家，我们正在聊朱鹮的事呢。”

“啊？这就是那位闻名中外的科学家，找到了东方宝石朱鹮的专家，久仰久仰！”

“哪里是专家，我还有许多问题都没破解，这不正跟孙局长谈这件事呢。”

吴巧听到在聊朱鹮，脑子一转，把四周瞄了一眼，见二十米前有一饭店，便说：“孙叔叔，我爸让我来看望您一直没机会，今天机缘巧合我请您和这位刘专家一起到这个饭店吃顿饭，顺便我请教你们一个问题。”

“这怎么可以？”孙喜觉得怎能让吴巧花钱请他们吃饭，连忙摆手。

“孙叔叔您帮了我爸那么多忙，我没有去看您已被我爸说了几次，今天不请你吃顿饭，回去我爸又要训我了。”说完不由分说，拉住两人的胳膊就往饭店里走。

两人无可奈何，只好跟吴巧进了饭店。在一个包间里，吴巧让孙叔叔点两样他喜欢吃的菜，又让刘专家点了两个菜后，她自己点了一个清炖羊肉，一个红烧猪肘，一个酸菜鱼。因为是中午孙叔叔不让点酒，吴巧只好要了一瓶当地有名的谢村黄酒。

在等上菜的过程中，刘春萌便把他的保护朱鹮要有战略高度，爱护朱鹮要有社会公众参与支持，繁育朱鹮要有财政预算的想法谈了出来。孙局长多年的工作经验使他对刘春萌的观点听得很仔细，并且把这几点记了下来。

“你的想法很新颖，很有特点，这是一种大格局，如果形成一个具体方案，经过论证和评估，就能被提上议事日程，这样才可以推进，落实，实现。每一步都很艰难，任何事都不会一帆风顺。”

刘春萌知道孙局长说得很实际，也很到位，能把这个事情提上议事日程，那可是不简单的事。他有点惆怅。孙局长又说：“你能在年底写出一个方案，有这个东西，我们就能找问题的指向，你也不会因这件事情苦恼困惑。现在办一件事很不容易，但我们一定尽力支持你开创这一事业。”

菜上桌了，吴巧把黄酒倒入杯中，端起来向孙叔叔以敬意，并和刘春萌碰了杯。刘春萌的确饿了，在山上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大鱼大肉，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吃了一道酸菜鱼后，吴巧和刘春萌熟了起来，就说：“刘老师，你和孙叔叔说的事我不太懂，但我觉得你好像是需要什么物品，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有燃眉之急，只要你能说出这物品的名称，说不定我能帮你。”

孙喜见吴巧问刘春萌需要什么，他望着刘春萌笑笑说：“他需要的东西你我都办不了，但这不是主要问题。他急需的物品是每天有一桶鲜活的泥鳅黄鳝来喂他那些宝贝，这更是难为你我的事，你没有我也没有。”

“喂他的宝贝？”吴巧有点不明所以。

“没错，是这样的。”刘春萌对吴巧解释道，“朱鹮每天要采集鲜活的泥鳅黄鳝来填饱肚子，还要给小朱鹮喂自己捉的小鱼小虾或泥鳅黄鳝，这样才能维持自己的体能并养育好小朱鹮。但泥鳅黄鳝并不到处都有，两只大朱鹮一天采集的食物除了自己填饱肚子，还要留给喂养小朱鹮，如果一天两天采不到食物，大朱鹮还不要紧，嗷嗷待哺的小朱鹮就会有问题，所以这个东方宝石发现难，养育、繁育更难，我为这事已经焦头烂额了。所以孙局长说我需要的东西是每天有一小桶二三十条泥鳅黄鳝来喂养那些宝贝，这样今冬才可平安度过。”

“就是这个事吗？还有其他需求一下说出来，我来帮你解决。你给我留个联系电话地址，孙叔叔可以做证，你需要什么物品，我一定给你办到，不要一分钱。”

“什么？”刘春萌以为听错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提供你需要的物品。”

“吴巧，你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可不是儿戏，你可别把我们国宝专家给整懵了。”孙喜提醒她。

“孙叔叔，这点小事我向您保证，绝不会让刘老师有任何闪失！这样吧，如果我失误了刘老师，按国法处治。刘老师我给您写一份承诺书以表正式正规。”说完她用手提包里笔记本上的纸写了一个承诺书交给刘春萌，刘春萌惊的瞪大双眼，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吴巧把承诺书交给刘春萌后，巧妙地站起来去吧台结了账，又取了一瓶谢村黄酒要给孙叔叔和刘春萌倒上，被他俩阻止了。

饭吃得很愉快，大家高高兴兴地离开了饭店，吴巧装上刘春萌的联系电话和地址，走向了她的汽车，向他拜拜后向西开走了。孙喜望着汽车，又望了望刘春萌，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呀！”随后和刘春萌走向了招待所。下午还有一个会，难以解决的事有时会上比较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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