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守夜
岩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
龙炎蹲在火堆旁，从洞口边挖的土坑里拖出一大块野猪肉。
那是他三天前猎杀的四级巨型野猪，足有半吨重。
吃不完的部分，他用兽皮包好埋在土坑里，能保存好几天。
龙炎熟练地用匕首剔掉血污，将肉块串在削尖的木棍上，架在火堆上方。
油脂滴落在火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很快，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林凡坐在干草堆上，托着腮，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龙炎的背影。
这家伙烤肉的手法还挺专业。
翻面的时机掌握得刚刚好，火候控制得也很精准。
看来这一年的落魄生涯，把他的野外求生能力练到满级了。
龙炎转过头，看了林凡一眼。
“快好了。”
林凡点点头，狐尾轻轻摇晃。
“龙炎哥哥真厉害。”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天然的崇拜感。
龙炎愣了一下。
他想起小时候，凝霜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那双金色竖瞳里，满是崇拜和依赖。
龙炎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凝霜是凝霜。
眼前这只小狐狸，只是个需要帮助的陌生人。
他不能因为对方的眼神，就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联想。
龙炎把烤好的肉撕成两半，递给林凡一块。
“吃吧。”
林凡接过肉，小口小口地咬着。
烤肉外焦里嫩，肉汁在口腔里爆开。
“好吃。”
林凡眯起眼睛，狐耳抖了抖。
龙炎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两人默默吃完烤肉。
龙炎又从土坑里挖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从小溪里打来的水。
他递给林凡。
“喝点水。”
林凡接过陶罐，仰头喝了几口。
水很清凉，带着一股甘甜。
她把陶罐还给龙炎。
龙炎也喝了几口，然后把陶罐放回角落。
篝火的光芒在岩洞里跳动。
林凡看了看洞口，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龙炎哥哥。”
龙炎转过头。
“嗯？”
林凡咬了咬嘴唇。
“晚上…会有魔物来吗？”
龙炎摇摇头。
“不会。”
他指了指洞口。
“这个洞很隐蔽，而且我在洞口布置了一些陷阱。”
他顿了顿。
“就算有魔物靠近，也会被陷阱惊动。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醒来。”
林凡点点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安心。
“那就好。”
她顿了顿。
“龙炎哥哥，你休息吧。”
她指了指角落的简易床铺。
“我来守夜就好了。”
龙炎愣住了。
“你守夜？”
林凡点点头。
“嗯。”
她的声音很认真。
“龙炎哥哥白天猎杀魔物，已经很累了。”
她顿了顿。
“而且…龙炎哥哥要好好休息，才能保护小柔啊。”
龙炎看着她，眼神复杂。
这只小狐狸…
明明自己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个。
却还在为他着想。
龙炎沉默了几秒。
“你一个人守夜，太危险了。”
林凡摇摇头。
“不会的。”
她指了指洞口。
“龙炎哥哥不是说了吗？洞口有陷阱。”
她顿了顿。
“而且我睡不着。”
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无助。
“我…我怕做噩梦。”
龙炎皱眉。
“噩梦？”
林凡点点头。
“嗯。”
她的声音很轻。
“我总是梦到…姐妹们被抓走的画面。”
她顿了顿。
“她们被铁链拴着，关在铁笼里…”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想救她们…但是我太弱了…”
龙炎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一年前的自己。
被挖龙骨，沦为奴隶。
每天晚上，他也会做噩梦。
梦到龙傲和龙嫣然的脸。
梦到自己被所有人唾弃。
那种无力感，他太清楚了。
龙炎深吸一口气。
“好。”
他点点头。
林凡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龙炎转身走向角落的简易床铺。
那是他用兽皮和干草铺成的，只有一人大小。
他躺下去，闭上眼睛。
林凡坐在篝火旁，狐尾轻轻摇晃。
她看着龙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
时间一点点过去。
篝火的光芒逐渐暗淡。
林凡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
她转过头，看向角落的龙炎。
他的呼吸很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林凡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床铺旁。
她蹲下身，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龙炎的脸。
这张脸，比龙凝霜记忆里的要沧桑很多。
一年的折磨，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但那股坚毅的气质，依然还在。
林凡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龙炎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传来。
无聊地坐到一旁，脱下鞋子，看着穿着花边短袜的小脚，活动活动脚趾。
不知过了多久。
篝火的光芒越来越暗。
林凡打了个哈欠。
她站起身，走到床铺旁。
龙炎还在熟睡。
林凡看着那张只有一人大小的床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轻轻躺下去。
床铺很窄，两个人根本躺不下。
林凡侧过身，紧紧贴着龙炎的背。
温热的体温传来。
她伸出手，环住龙炎的腰。
粗麻布衣服下，能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
林凡闭上眼睛。
残缺九尾天狐血脉的力量，在她体内缓缓流转。
那股精神波动，像无数根细丝，轻轻钻入龙炎的意识海。
不是操控。
只是…引导。
引导他在梦中，感受到温暖。
感受到依赖。
感受到龙凝霜的…不可或缺。
---
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
龙炎睁开眼。
他感觉到怀里有什么温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
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正贴在他胸口。
橘白相间的长发散落在他胸前。
狐耳轻轻抖动。
粗麻布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大开。
龙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坐起身。
“你…你怎么…”
林凡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困倦。
“龙炎哥哥…?”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龙炎通红的脸。
她愣了一下。
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
粗麻布衣服几乎要滑落。
林凡的脸瞬间红了。
“对…对不起…”
她慌忙拉好衣服，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昨晚太冷了…”
她低下头，狐耳紧紧贴在头顶。
“我就…就抱着龙炎哥哥睡了…”
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
“龙炎哥哥…不要讨厌小柔好不好…”
龙炎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只狐族女孩。
娇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恐惧。
龙炎深吸一口气。
“我…我没有讨厌你。”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
“只是…你是女孩子…这样不太好…”
林凡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龙炎。
“可是…小柔真的很冷…”
她咬了咬嘴唇。
“而且…龙炎哥哥身上…很温暖…”
她顿了顿。
“小柔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龙炎看着她，喉咙动了动。
他想起昨晚做的梦。
梦里，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让他感觉到安心。
让他感觉到…不再孤独。
龙炎沉默了几秒。
“以后…不许这样了。”
林凡点点头。
“嗯…”
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小柔知道了…”
龙炎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
深吸一口气。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脸。
墨绿色长发，金色竖瞳。
凝霜。
龙炎握紧拳头。
他不能对不起凝霜。
绝对不能。
但…
他转过头，看向岩洞里的林凡。
那只娇小的狐族女孩，正蜷缩在床铺上。
狐尾紧紧卷着身体。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安。
龙炎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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