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如此雷厉风行，令人心惊
不少将校不肯归顺，他们多是北静王水溶、忠顺王的旧部，或是皇长孙元胤的心腹。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并不顺利。
次日黎明，金光洒落德阳殿外。
皇贵妃传旨，令百官上朝。
文武官员陆续走向大殿，两侧肃立着黑甲将士，刀枪如林，旌旗密布。
殿前兵马齐整，秩序井然，竟比皇帝在位时更显威严。
钟鼓齐鸣，旌旗飘扬。
穿紫袍的三公九卿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仅几个时辰，贾琦不仅迅速平定局势，更在天亮前恢复一切布置。
若非他们耳目灵通，只怕也如城外百姓一般毫不知情。
如此雷厉风行，令人心惊。
有人不禁暗想：为何冯桀宫变准备周全却失败？用兵贵在神速，哪容你慢慢准备？
众人心怀惊惧，依次走入德阳殿外等候。
殿前甲士与宦官正逐一搜查官员是否携带兵刃。
忙了一夜的贾琦，此时已部署完所有兵力，也按剑大步走来。
殿前禁军与宦官见他到来，纷纷退让行礼。
贾琦手执湛卢剑，能带剑上殿，是皇上特别准许的。
只是这一回，文武百官再看向贾琦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甚至带着几分敬畏。
“上将军劳苦功高！”
“短短几个时辰就把皇宫恢复原样，上将军调度得力啊！”
几名武将上前奉承。
贾琦微微点头，随即把功劳都推给贾元春：
“各位大人过奖了！皇贵妃奉旨主持朝政，所有安排都是依从她的旨意，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众人心里都明白是贾琦在背后主导，却没人敢说破。
上了朝堂，众人抬头望去，高高的玉阶上，已不是熟悉的身影。
只见年幼的皇子元稚坐在龙椅上，满脸好奇，一旁还有奶娘耐心照看，防止他在朝会上哭闹。
另一边，珠帘之后端坐着一位仪态高贵的女子，正是贾元春。
不等百官开口，夏守忠站在阶前，一甩拂尘，高声宣道：
“奉皇上旨意——自今日起，朝中一切事务由殿下主持，皇贵妃垂帘听政！”
“待陛下龙体康愈，再作安排！”
底下议论声起，夏守忠挺直腰板，规规矩矩退到贾元春身边，神色颇为得意。
他这回也出了一份力。
“臣，参见皇贵妃！”贾琦率先上前行礼。
文武百官这才反应过来，齐声拜见：“参见皇贵妃——”
“诸位爱卿，请起。”贾元春虽是初次垂帘听政，有些仓促上阵，但她向来从容知礼，很快就稳住心神，应对自如。
她又命夏守忠宣读懿旨，内容无非是交代昨夜变故的缘由，说辞周全，至于众人信或不信，那是他们的事，至少表面说得过去。
有大臣请求入宫探望皇上，被贾元春以病重为由直接回绝。
隔着帘子，她当众说道：
“陛下此次病重，不宜打扰。昨夜又有逆臣举兵，已惊扰圣体。诸位若有要事，待陛下身体好转再行觐见。”
“其余时候，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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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的封号通常与受封者的功绩和背景有关。比如西汉的韩信，由于平定齐国有功，先被封为齐王，后来刘邦找借口说楚地尚未完全安定，又改封他为楚王。又如彭越，最初在魏国一带起兵，后来受封为梁王。
贾琦之前多次北上征讨燕云地区，如今被封为燕王，其实并不让人意外。
只是没想到。
贾琦年纪这么轻，竟被封为一字并肩王！
以后还了得？
一时之间，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见似乎还有人持不同意见。
贾琦直接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
“臣接旨谢恩！！！”
说完。
宫里的太监上前奉上五爪蟒袍——这是唯有异姓王才有资格穿戴的礼服。
贾琦昂首挺胸。
故意提高声音让身后的朝臣听见。
“启禀皇贵妃！”
“如今皇上病重，皇子年幼，京畿一带局势不稳，随时可能发生变故。”
“臣已下令，调派十万燕云铁骑南下，进驻京城，护卫皇城。”
“不日即可抵达！”
贾元春只回了一个“准”字。
却让所有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谁不知道燕云铁骑的战斗力有多强？
燕云铁骑，天下无双！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更何况。
众所周知。
燕云征北大军几乎是贾琦一手建立起来的。如今贾琦受封燕王，声威正盛，这十万铁骑岂不誓死追随？
再加上贾琦在京城一带收编的北军五校和禁军六军的兵力。
一旦燕云铁骑抵达京城。
别说皇城！
就是整个北方三州，也没人敢对贾琦说一个“不”字！
北静王府。
年轻的水溶脸色通红，显然已经得知朝堂上发生的事。
朝会结束后。
未获封赏的武将们不约而同齐聚北静王府。
一边是欢庆道贺，
一边却是愁云密布。
“没想到贾琦竟使出这一招，不仅大力提拔禁军将领，还打开国库犒赏军中将士。这样一来，恐怕南北两宫的禁军都要听他号令了！”
水溶愤怒地吼道。
众人沉默不语。
和边军的组成不同。
禁军六军、北军五校以及京城巡防营等部队的士兵，大多是京城本地人，他们的家眷也多在京城内外。
这些士兵没有太强的使命感，对统帅的忠诚度也有限。
不像边军。
边军士卒往往誓死追随某位将军。
只要将军有肉吃，
边军士兵就能一起分享。
京城周边的士兵们，连自己顶头上司叫啥名字都搞不清楚，一年换五六个将军也是家常便饭。
这些当兵的，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好处。
现在贾琦借着贾元春的手，把赏赐发下去，差不多就把京城驻军的心给收买了。
再说这些兵的家小都在京城，谁愿意豁出一切闹个你死我活？
安安稳稳升官发财不好吗？
这时候，坐在下首的一等子侯孝康猛地站起来，愤愤不平地说：
“军中大小将领都得了赏，偏偏把我们晾在一边，还不让我们见皇上，这不是明摆着以后要收拾我们吗？”
“与其在这儿等死，不如豁出去拼一把！”
“现在还能调得动上万人马，干脆就跟贾琦拼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贾琦是个**不眨眼的莽夫，再等下去，咱们一个个都得家破人亡！”
“**！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
在座的**有三十多人，可没一个敢接侯孝康的话。
水溶看在眼里，暗暗叹气。
他虽然年纪轻，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犹豫就会输！
太上皇因为犹豫，输给了庆隆帝；
冯桀和忠顺亲王也是因为犹豫，最后兵败身死。
现在这群将官聚在他北静王府里，人数虽多，却个个犹豫不决，早就没了拼死一战的决心。
在战场上，士兵为了活命还能拼命杀出一条血路；
可现在贾琦没立刻动手清算，等于给了他们投降活命的机会。
这样一来，谁还愿意死战？
没了必胜的信念，犹犹豫豫，怎么可能赢？
正想着，外面打探消息的探子快步进来报告：
“禀王爷！贾琦已经派牛继宗、冯唐带着大批金银去军中犒赏士兵，禁军六军和北军五校差不多都投靠贾琦了！”
“京城巡防营现在也人心浮动。”
“还有个坏消息——”
“说！”水溶觉得自己已经输了，却只能硬撑。
“贾琦昨天出宫后，连夜派人去了燕云，根本没请示皇上或皇贵妃。征北大营那边好像早有准备，翊军将军徐庆已经带着三万燕云铁骑连夜越过悬壶关。”
“剩下的燕云大军，也正陆续朝这边开来！”
那三万燕云铁骑，一人配三匹马，连夜赶路的话，不出几日就能把京城东北面的四道关口全给封死！
燕云铁骑要杀过来了？
在场的将领们一听，个个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
想起那天在洛阳城外的场面，他们不由得心里发毛。连一向欺负大乾的草原人都败在这支铁骑手下，如今他们调转枪头朝京城来，再加上禁军已经投靠贾琦——
里外夹击。
别说一个京城，整个北方三州，恐怕都要被贾琦牢牢捏在手里。
“这贾琦果然没安好心，早就偷偷调外兵进京，还装得光明正大，也就骗骗那些不懂事的老百姓！”
“荣国公啊荣国公，你可真是养了个厉害的玄孙！”
水溶这时候几乎已经绝望了。
一旦外军进了京城，他就真成了笼中鸟，连逃都没地方逃。
“收拾收拾吧，”
水溶终于开口，“本王决定先出城再作打算。”
“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府里的幕僚们一听，都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在这儿等死了。
水溶实在无计可施。其实从德阳殿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所有人都输了。
大局已定！
赢家只有贾琦一个人！
德阳殿，侧殿。
这地方是皇帝接见大臣之处，不算后宫，更像是皇城的前朝区域。
侧殿内外，宫女和太监们都静静守在外面，大气不敢出。
贾元春坐在一旁，浑身无力，软软地瘫在席上。
谁能想到，从小受严格家教、身为皇贵妃垂帘听政的她，竟会这样不顾形象。
是的，贾元春已经不在乎了。
过去在宫里，她前怕狼后怕虎，一点规矩都不敢犯，任何不合礼数的事，碰都不敢碰。
当然，这侧殿里不只有她一个人。
贾琦正坐在椅子上，埋头疾书。桌上堆满了黄绸圣旨和各地送来的奏折，堆得像座小山。那枚贵重的传国玉玺，被他像玩具一样，不停地拿起、盖下。
庆隆帝昏迷多日，朝政无人处理，积压的奏折多得吓人。
这些事，本应由垂帘听政的贾元春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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