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庆隆帝的子嗣常常夭折
这事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贾元春被封为皇贵妃，又因贾琦的关系，很受重视。
可她却无意中发现了庆隆帝的秘密。
庆隆帝的子嗣常常夭折。
其实是因为这些皇子都不是庆隆帝亲生的——后宫嫔妃耐不住寂寞，暗中和宫中侍卫私通，才怀上身孕。
而庆隆帝早已不能行房。
为了压制外面的流言，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任凭这些妃嫔生下别人的孩子。
这样就能制造出庆隆帝还能生育的假象。
用来瞒过朝中百官。
等这些孩子稍大一些。
庆隆帝便会派锦衣卫暗中下手，制造各种皇子夭折的意外。
如此循环往复。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庆隆帝又一次想对那野种动手，谁知竟被贾元春撞见了。
本来，贾元春该被灭口。
可她身为皇贵妃，又和贾琦交情不浅，杀不得，只能关在这里。
正如贾琦所料，贾元春早被软禁，不然也不会断了和外头的联系。
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太监夏守忠。
死马当活马医。
贾元春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
“你去替本宫给上将军传句话！”
“告诉他，万万不可在这时候出城，否则本宫性命难保！”
贾元春心思灵透，怎会不知。
庆隆帝这是故意要支走贾琦，随后便暗中对她**手，永绝后患。
庆隆帝身为一国之君，绝不能让人知晓他无法生育的秘密。
这关系到他的皇位！
更伤及一个男人最强烈的自尊！
而他之所以一病不起，正是为了恢复生育能力，病急乱投医，连道士炼的丹药都敢吃。
夏守忠听了，也深深吸了口气。
明白此时只能拼一把。
一旦庆隆帝驾崩，他这个贴身太监绝无好下场。
若能趁现在抱住贾琦、贾元春这两条大腿，或许还能翻身。
“娘娘放心！”
“杂家这回豁出去了，就当是为上次在洛阳行宫的事赔罪！”
夏守忠也只能被迫选边站。
大厦将倾，各自寻活路。
……
秦国府里，下人正为贾琦收拾行李、备好马鞍。
王熙凤眼圈泛红，埋怨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连句话都没有，就让爷直接出城去燕云？”
平儿和晴雯也在一旁帮忙整理衣物。
贾琦一直沉默。
从回来就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脑中飞快思索，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袁老上前禀报：
“上将军，宫里的夏公公来了，在外头等着，似乎很急。”
“另外……”袁老看了看几位女眷，示意有些话不便明说。
贾琦会意，随即走出房间，边走边谈。
袁老低声道：
“忠顺王已调集大批锦衣卫，在京城武库和四门一带布防。”
北静王水溶悄悄联络了东安郡王府，府里私兵装备齐全，随时可能行动，意图不明。
忠靖侯史鼎接管南宫禁卫后，封锁了四处宫门，如今进出皇宫的人，都要经过层层搜查。
还有！
主公此时出城，极有可能遭到锦衣卫的埋伏！
贾琦脸色越来越沉。
不久，终于见到了夏守忠。
夏守忠一见贾琦本人，二话不说，趴在地上就伸手抠喉咙。
一阵干呕后，他满脸涕泪，吐出一块牛皮。虽然有些恶心，但上面的图案清晰可见——
是宫中天子六玺的拓印。
夏守忠喘着气说：
“宫里查得太严，奴才为了给娘娘传话，只能出此下策。”
“娘娘叮嘱上将军，眼下万万不可出城！否则性命难保！”
“这是娘娘私下拓印的天子六玺，说上将军一定用得上！”
果然如袁老所料，如今宫禁森严，进出极难。
哪怕夏守忠出入，也必然经过严格搜查。
砰！
贾琦猛然一拳砸向旁边柱子，整条走廊几乎被震翻。
“欺人太甚！”
“忠顺王这小人，真当本国公好欺负不成！？”
贾琦彻底怒了。
“夏公公，本国公若让你假传圣旨，你敢不敢？”
夏守忠还没缓过神，又被这句话吓得差点昏过去。
“国、国公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夏守忠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
“做什么？”
贾琦冷笑两声，缓缓道：
“提刀上金銮！”
“你敢不敢？”
“提刀上金銮？”
“这、这是要做什么？”
夏守忠目光一紧，感觉自己已上了贼船。
贾琦一声断喝：
“此时出城，必然遭遇锦衣卫埋伏！”
“南宫禁卫兵权虽在忠靖侯手中，但本国公在北军、禁军中威望远胜于他，岂是忠靖侯可比？”
“陛下误信忠顺王，却不知此人心怀不轨，早有反意！”
“本国公若执意进宫，他又能如何？”
夏守忠冷汗直冒。
他一直以为贾琦不过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
如今才知并非如此。
贾琦心里竟藏着这么大的图谋。
只静了片刻。
贾琦猛地喝道：
“袁老！马上叫人把天子玉玺的印迹拓下来，再请大司空辛大人进府来拟圣旨！”
“夏公公，皇贵妃的金印样式，你应该没忘吧？”
要抢在别人前头动手，
就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
这样才能让禁军心甘情愿归到贾琦这边。
贾元春虽被关着，
但借皇贵妃的名义调兵，肯定容易得多。
不然就真成了**，
没人会服。
夏守忠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只能抖着声音说：
“宫里的玉玺本来就没几个人见过，老奴虽记得不太清楚，可一般官员哪认得出来？只要老奴和辛大人一起去传旨，几乎就能假乱真！”
夏守忠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太监，
平常出宫都代表天子。
再加上司空辛弃疾以前是御史大夫，专门写圣旨的，如今又是三公之一，这两人随便写一道旨，
别说有没有玉玺盖印，
就算没盖，十个人里九个也会当真。
这才叫真假难分！
不过这种事就得快、准、狠，也经不起细查。
夏守忠小声问：
“上将军……不再多准备一下吗？”
“要不要等岳将军带兵到京城，或是先悄悄联络禁军将领、北军五校的人马，再商量？”
“是不是太急了？”
这才几句话的工夫，
就决定起兵了？
夏守忠觉得简直疯了！
这么莽撞？
也就贾琦这莽夫干得出来！
贾琦却压低声音吼道：
“读书人想十年也成不了事！”
“冯桀他们就是例子！”
“犹豫就会败！世上没有完美的事，总想万全，一定失败！这种事拖久了，肯定走漏风声——！”
“就得趁人不备，把整个京城搅乱，才能险中求胜！！！”
什么都等准备好？
计划哪赶得上变化！
冯桀他们就是计划太久，怕这怕那，总想一点差错都没有，才让消息漏了出去。
不然庆隆帝哪来得及逃出皇宫？
说干就干！
贾琦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当日在坤宁宫……
太上皇在背地里设下圈套，一心想把他弄死，忠顺王、水溶这帮人也没闲着，处处跟他作对。
以前贾琦没那个本事反抗，只能咬牙忍着。
可现在，他不想再忍了！
太上皇承德帝、忠顺王、保龄侯史鼐，还有水溶、王子腾这些人——
全都该死！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贾琦的眼神已经明明白白，没有一丝犹豫。
他猛地回头，沉声下令：
“传信给岳将军，京城有变，让他立刻带兵南下接应，不计代价！”
“府中女眷全部集合，随时准备离城！”
“其余人随我去北军五校大营！”
身后一直弯着腰的袁老，一下子挺直了背，眼神锐利得像鹰，看得夏守忠心里发毛。
“遵命！”袁老抱拳领命。
夜深了，辛弃疾和夏守忠终于伪造好了圣旨。
贾琦拿在手里仔细看，也瞧不出什么破绽。
夏守忠抹了把汗说：
“上将军放心，军里的武将没几个见过宫里玉玺的，就算是朝中大官来了，也未必能认出是假的。”
贾琦点了点头，又望向院中。
王熙凤她们都已收拾齐整，没带什么金银，只有全副武装的亲兵和备好的车马。
万一事情不成，贾琦只能带着家人向北杀出一条生路，等燕云的兵马前来接应。
这是他留给全家最后的一条退路。
贾琦仰头深吸一口气。
院子里，王熙凤和平儿她们抱着孩子，满脸忧色。
贾琦心头一紧，回头对袁老吩咐：
“让燕云十八骑和天罡三十六校尉都留在府里保护家眷。”
“一旦有变，立刻护送我的妻儿出城！”
袁老觉得这样太冒险，贾琦身边连个贴身护卫都没留。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多说无益，反而可能误事。
谁都明白，贾琦这回要做的事，怕是能把天捅出个窟窿。
王熙凤走上前，望着贾琦，声音忍不住哽咽：
“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平儿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贾琦一把将几个女子都搂进怀里，语气坚定地说：
“别担心！”
“我一定会回来！”
没错！
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贾琦自打仗以来从没输过，这一仗最关键，更不能败！
把家里的事交代完后，
贾琦猛地转身，厉声高喊：
“出发！！”
……
北军五校大营。
贾琦一行人突然出现在辕门外。
“什么人？”
值守的小校惊醒，大声喝问。
辕门外，
贾琦身边的亲卫厉声斥道：
“大胆！”
“是上将军到了！”
“还不快开门！”
值守的小校这才惊觉，
来人竟然是上将军贾琦。
“小的该死！”
“不知上将军深夜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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