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户部没钱了?那就找江南富商“借”点
户部衙门的大堂里,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密得像骤雨打芭蕉。
新任户部尚书陈实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捧着那本比城墙砖还厚的账簿,一脸的生无可恋。
“主公,没米下锅了。”
陈实把账簿往桌上一摊,那声音听着都透着一股子虚脱的无力感。
“这次南征虽然大获全胜,但赏赐三军、抚恤阵亡将士、再加上重修被战火波及的城池,这银子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淌。”
“咱们之前抄家得来的那八百万两,看着是座金山,可架不住这几十万张嘴一起啃啊!”
“就在刚才,白起大元帅又派人来催了,说是新组建的骑兵营要换装,张口就是一百万两。工部的鲁班也来哭穷,说研发新火药要经费……”
陈实抓了抓原本就不富裕的头发,苦着脸看向坐在上首的傅时礼。
“主公,要是再没有进项,下个月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要不……咱们再找个贪官抄一下?”
傅时礼正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玉扳指,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当贪官是韭菜呢?割了一茬立马就能长出来?”
“京城里的那些肥羊,早就被咱们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榨干了也凑不出几万两,还不够塞牙缝的。”
他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大楚舆图前。
手指顺着京城一路向南,划过淮河,跨过长江,最终停在了那片代表着富庶与繁华的江南之地。
“陈实,你是个读书人,你应该知道,这天下的钱都在哪儿。”
陈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自然是在江南。江南熟,天下足,那里的丝绸、茶叶、盐铁,占据了大楚税赋的七成。”
“没错。”
傅时礼的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点。
“虽然咱们打赢了仗,杀了吴王,占了地盘。但那只是面子上的胜利。”
“江南真正的财富,并没有流进国库,而是藏在那些控制着商业命脉的豪族手里。”
“他们表面上归顺了朝廷,背地里却还在把银子往自家地窖里搬。吴王死了,他们正好少了个分钱的主子,现在指不定正躲在被窝里偷着乐呢。”
傅时礼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猎人看到猎物时的贪婪光芒。
“既然国库没钱,那就找他们‘借’点。”
“我听说,那位号称‘富可敌国’的江南首富钱万三,最近正好在京城?”
陈实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
“是在京城。但这钱万三虽然是商贾,却极其圆滑,而且并没有直接参与吴王的谋反。咱们要是无缘无故对他下手,怕是会让江南商界人人自危,动摇国本啊。”
“动摇国本?”
傅时礼嗤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袖口。
“国库都没钱了,还要什么国本?”
“再说了,谁说我要抢了?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
他走到桌案前,提起朱笔,在一张烫金的帖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几个大字。
“我是请他来喝茶。”
“顺便跟他聊聊,关于‘如何在乱世中保住脑袋’这个深刻的哲学问题。”
……
京城,钱氏别院。
这座宅子虽然不像王太师府那样占地广阔,但里面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透着一股子令人咋舌的豪横。
就连院子里的金鱼池,底都是用碎玉铺的。
但此刻,这座豪宅的主人钱万三,却一点也豪横不起来。
他正缩在太师椅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却抖得连茶盖都盖不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老爷,您都在这儿抖了一个时辰了,要不……叫个大夫?”
管家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叫什么大夫!老子这是吓的!吓的你懂吗!”
钱万三把茶杯往桌上一顿,那张胖脸上全是冷汗。
“那可是傅时礼啊!是活阎王!”
“谢家几百年的基业,他说拆就拆了;王太师三朝元老,他说剥皮就剥皮;连吴王那个亲王,都被他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上!”
“现在他平定了江南,下一个要收拾的,肯定就是咱们这些有钱没权的肥猪!”
钱万三虽然是个商人,但他的政治嗅觉比狗鼻子还灵。
他太清楚了。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钱就是催命符。
“那……那咱们跑吧?”管家建议道。
“跑?往哪跑?”
钱万三绝望地指了指门外。
“锦衣卫那帮杀才早就把咱们这条街给盯死了!我现在就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猪,什么时候挨刀,全看那位摄政王的心情!”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得钱万三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来了!催命鬼来了!”
大门打开。
并没有想象中如狼似虎的抄家队。
只有一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校尉,面无表情地递进来一张红色的帖子。
“钱老板,摄政王有请。”
“王爷说了,府里的新茶刚到,请您过去品鉴品鉴。”
钱万三接过那张帖子,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这就是鸿门宴啊!
但他敢不去吗?
不去,那是抗命,立马就得死。
去了,或许还能破财免灾。
“去!我去!”
钱万三咬着牙,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劳烦大人带路,草民……这就去觐见王爷。”
……
摄政王府,偏厅。
这里没有金銮殿那么肃穆,但也绝不轻松。
四周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亲卫,手里的横刀在烛火下闪烁着寒光。
傅时礼穿着一身便服,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茶盏,正慢悠悠地撇着茶沫子。
他没有说话。
整个大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茶盖碰撞杯沿的轻微声响。
这种沉默,对于等待审判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酷刑。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钱万三在那位锦衣卫校尉的带领下,挪进了大厅。
他那身价值千金的蜀锦长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一圈圈肥肉的轮廓。
一进门。
还没等傅时礼开口,甚至还没等他看清傅时礼的脸。
“噗通!”
一声巨响。
这位富可敌国的江南首富,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坚硬的地砖上,滑行了两米多远,一直滑到了傅时礼的脚边。
动作之熟练,姿态之卑微,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草民钱万三!叩见摄政王殿下!”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把脑袋死死磕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声音颤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王爷!草民知罪!草民有罪啊!”
“只要王爷饶草民一条狗命,草民愿意……愿意捐出全部家产!”
“只求王爷开恩!”
傅时礼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眉梢微微一挑。
他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威逼利诱的话术,甚至还想好了怎么用刀子吓唬吓唬这头肥羊。
没想到。
这羊不仅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还自带了调料和锅碗瓢盆。
“啧。”
傅时礼放下茶盏,低头看着脚边那团瑟瑟发抖的肥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钱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本王只是请你来喝杯茶,怎么搞得像是要上刑场一样?”
“起来说话。”
“不!草民不敢起!”
钱万三哪敢起来啊。
他可是听说过,那些被傅时礼请去“喝茶”的人,基本上就没有竖着出来的。
“王爷,您就直说吧!”
“您要多少?一百万?两百万?还是五百万?”
“只要您开口,草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给您凑齐了!”
这求生欲,简直爆表。
傅时礼笑了。
他就喜欢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省心,省力,还省刀。
“钱老板既然这么爽快,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
傅时礼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一根手指。
“我要的不仅仅是钱。”
“我要你当我的钱袋子。”
“我要这江南的每一粒米、每一两盐、每一匹布,都听我的号令。”
“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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