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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赴席


“我怎么觉得,比府内的事儿还复杂。”来喜琢磨了下,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秦渝蓉笑了,这笑却没有到眼底。

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对来喜道:“来喜哥,二爷的车,就快到城门口了。”

“那我先走了。”来喜说着拿起帽子就走。秦渝蓉把账本收好,和独悠说了声,就往常州知府那边去。

常州知府那边,已经报过了官,也让人把自己家下人无故失踪的事儿说了遍,算来在京城叙职也差不多了,只等吏部发了凭,就要收拾回去,因此常州知府那里,正忙乱地收拾着行李。

秦渝蓉走进常州知府书房的时候,书房还乱得无法下脚。

常州知府穿着便服,对秦渝蓉道:“想着你也是熟人,我也就没有换大衣衫招呼你,勿怪勿怪。”

“您太客气了。”秦渝蓉坐下和常州知府寒暄了几句,这才把方才的话说出。常州知府沉吟了会儿才道:“这么说,你心中,必定是有个什么主意了。”

“上回我来拜访,您和我讲了一个邻县的案子,还想请问您,这案子的卷宗您可还记得了,或者,有没有人晓得详细。”秦渝蓉的话让常州知府瞧向他,接着常州知府就轻声道:“这么说,你以为,这两个案子,是一伙人做的。”

“这人嫁到家父的时候,说的是寡妇,而且手段娴熟,必定不是第一次做了。天下之间,能做这样骗术的人并不多,想来,就算不是一伙,也是打过交道的。”秦渝蓉说完,常州知府就伸手端起茶,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秦渝蓉也不催促,过了好一会儿,常州知府才道:“你可晓得,你这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是个泼天的大案,而这样的大案,做好了,就是功劳一件,做不好呢,就可能身败名裂。

秦渝蓉在秦国公府的时候,也曾陪着朱肃去应酬,此时听到知府这话,就明白知府的意思了,于是秦渝蓉笑着道:“您是积年的官员,自然晓得其中的曲直,我呢,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也只想明白家父当年到底为什么去世。这断案一事儿,我自然是不清楚的。”

“滑头!”常州知府摇头说出这两个字,秦渝蓉就已经笑着道:“况且,松江府推官是我的好友,想来您也晓得,他今日奉松江府堂官之命,押送犯人上京,大人若能指点他一二,对他以后必定多有裨益。”

常州知府当然晓得松江府那位推官是秦国公府的二爷,此时听秦渝蓉这样说,这知府就笑着道:“你倒很会因势利导。”

“因为我,只想对当年的事,知道一个清楚明白。”秦渝蓉还是这么一句话,常州知府点头:“这样说,也是你孝顺的地方。只是,秦国公府门槛太高,我难以进去。”

“明日,我在家中设了桌酒席,原本是只想请一请大伯和舅舅,以表会亲,若大人愿意屈驾前往,自然有法子的。”

秦渝蓉的话说完,常州知府已经笑了:“果真这京城藏龙卧虎,谁会晓得,这么一个人也能因势利导,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明儿我先瞧瞧,看有没有空。”

这样说,八成就是要去了,秦渝蓉对常州知府拱手行礼:“多谢大人。”

“我也很想知道,当初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常州知府感慨地说着,而且,若真能破了这个案子,那就是极大的功劳,可以升官的。若破不了,常州知府看着秦渝蓉,也可以用秦渝蓉为父报仇心切来了结这件事,对常州知府来说,这件事是利大于弊。

至于去秦渝蓉那边赴席,会不会被人说,常州知府并不在意,这礼贤下士,原本就是很好的品德。

秦渝蓉从常州知府那里出来,并没有回点心铺,而是直接往秦国公府那边走。还没走到秦国公府,就看见了朱肃的车,前簇后拥,和原先大不一样了。

“二爷,秦兄弟在前面。”朱肃坐在车辕上,看到秦渝蓉就急忙对朱肃说,朱肃掀起车帘,对秦渝蓉笑着道:“你瞧,我们真有缘分,我来到这就遇到你了。”

“我是特意去寻你的。”秦渝蓉见朱肃的车停下,也就没有客气,径自上了车。朱肃已经在那吩咐来喜:“快,你赶紧回去,和厨房说,要厨房准备一桌好菜,我和小秦多日没有见面,要好好地喝上一杯。”

秦渝蓉已经阻止来喜:“今儿你回来,厨房必定会准备好了酒菜,不用再去吩咐了。”

“说得也是!”朱肃笑嘻嘻地说着,也就对秦渝蓉道:“但你还是要跟我回去吃饭。”

“我今儿啊,就不陪你吃饭了,但是明儿,你要去我家赴席。”秦渝蓉话刚说完,朱肃就看着他:“去你家赴席?我等会儿要去刑部,把文书交接了,然后还要和家人说说话,还有……”

朱肃在那掰着手指头算,秦渝蓉已经笑了:“明儿呢,也不累你多久,只要两个时辰就够了。”

“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朱肃这下是真的好奇了,正好这时候,车已经到了秦国公府门口,门口等着迎接的管家都上前和朱肃行礼,朱肃一边和管家们打着招呼,一边瞧着秦渝蓉。

“你这会儿进去,必定是先去见国公爷的,既然如此,索性我和你一起进去,也好和国公爷说说。”秦渝蓉见状,也就跟着朱肃下车。

朱肃这下越发不晓得秦渝蓉要做什么,只能带着秦渝蓉走进秦国公府,今日是朱肃远道回来,朱辞并没像往常一样在书房等候,而是在正厅等着儿子前来拜见。

国公夫人也陪着丈夫在等着,至于若玉,还要等到朱肃拜见过父母,回到房内,才能和朱肃见面呢。

因此看到朱肃和秦渝蓉走进来的时候,国公夫人的眉不由皱起,怎么秦渝蓉又来了?

这些日子的事儿,朱辞也从陈大叔那边知道了不少,因此朱辞看到秦渝蓉,神色倒和平常一样,只对朱肃点了点头,朱肃上前行礼如仪,等朱肃拜见过,秦渝蓉这才上前,先对国公夫人行礼,才又对朱辞行礼:“今日贸然前来,为的是多年前的事儿,还请国公移驾,去书房一叙。”

“秦小爷。”开口反对的竟然是国公夫人,她话语之中,还带着一点恼怒:“你突然来了,我念在你和小儿的交情上,也说不出什么,但这会儿你竟然让国公爷去书房说说,难道说,你的事儿,比我们全家团聚还要紧要?”

秦渝蓉自然听出国公夫人话中的怒意,但秦渝蓉并没有解释,朱辞还没开口,国公夫人就恼怒地又道:“算来,你不过娶了我们府内一个放出去的丫鬟,算不上什么……”

“夫人,你今日失态了。”朱辞阻止了国公夫人,就对秦渝蓉道:“这些日子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些,你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去书房。”

说完朱辞就对朱肃道:“你也来。”

“我自然要去。”朱肃说着就对外面等着的婆子道:“回去告诉二奶奶一声,就说我跟父亲在书房谈事。”

婆子应是离去,国公夫人见到朱辞带着他们去了,眉头不由皱紧,这一天天的,到底什么事儿啊。

进到书房,陈大叔送上了茶,朱辞才对秦渝蓉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陈大叔也不用回避。”秦渝蓉叫住陈大叔,陈大叔不由看向朱辞,见朱辞点头,陈大叔这才站在一边,等着朱辞吩咐。

“我见到了我那个所谓的继母,也见到了我的大伯、舅舅,只是他们每个人所说的话,都在推托,把所有的事儿往对方身上推,所以我想请问国公爷,当初的事儿,您到底晓得多少,您知道了一些,为什么又不闻不问?”秦渝蓉开门见山地说着。

朱辞看到秦渝蓉,并不意外秦渝蓉会直接说出,而朱肃的嘴巴已经张大,对朱辞道:“父亲,小秦到底在说什么?”

“说当年的事儿。”朱辞沉声回答,朱肃的嘴巴这才慢慢合拢:“难道说,府内那些年的传闻是真的?”

“胡说八道!”朱辞拍一下桌子,朱肃急忙对朱辞道:“父亲,您不要生气,就是儿子在外面做了这一段时间的官,觉得所经历的,比儿子这些年在京城中经历的多抬多了。什么为了一文钱就谋财害命,为了一只鸟就杀了一个人……”

朱肃的声音越来越小,朱辞倒笑了:“你去做刑名,就是瞧了这些。”

“不然我也不会审案,不看这些卷宗,怎么知道人心险恶。”朱肃听到父亲这样问,头又抬起来,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当年的事儿,我虽不知道全部,但我也晓得其中必定有蹊跷,但是,你们秦家都不管你了,送灵柩回乡的时候,不过随意问了你一句,也没有人表示要跟着上京看看你好不好,那我自然也不会去查这件事。”

朱辞开口说话,说出的话并没有出秦渝蓉的意料,秦渝蓉不由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李太太的计谋,看起来是很高明了,但其中还是有不少漏洞的,而每一个漏洞,都因为能追究的人不愿意追究,让李太太就此逃脱,过了那么多年逍遥快活的日子。

“你的父亲,去世前一天都还是好好的。”陈大叔在一边说着。秦渝蓉当然晓得这一点,父亲在前一天还和秦渝蓉说,要给秦渝蓉再请个先生,说现在的先生教得没有那么好。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秦渝蓉去请安的时候就说父亲起不了床,等到自己从书房出来,父亲已经停床,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开头操办丧事,都是你那位继母办的。”说起来,陈大叔也要夸一下李太太是个能干人,丧事办得井井有条,谁都没有想到,不过就是第三天,众人起来时候,李太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跟着她陪嫁过来的那些下人。

至于别的下人们,见李太太和李太太身边人都消失了,自然也就各自去拿了几样李太太没有卷干净的东西,一哄而散。

那些往事,秦渝蓉并不愿意回忆,但这些往事,也在不经意间,常常浮现。

“后来我晓得的时候,你已经流浪了好几天了。”朱辞说完就道:“其实,我也想着去寻你那继母,但到了她娘家那里,空无一人,我就晓得人海茫茫,寻不到她了。”

既然这边寻不到,那朱辞也就让陈大叔把灵柩送回家乡,谁晓得秦家的人对秦渝蓉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也就不再关心,那朱辞当然也就顺水推舟,把秦渝蓉正式收留,让秦渝蓉陪伴着自己儿子,希图给儿子培养出一个一生忠心的人来。

只可惜,自己的想法,终究还是成了泡影。

到了今日,秦渝蓉拼凑起了全部,原来自己的遭遇,都是在一个个人的推动下变成今天这样。秦渝蓉看向朱辞:“家父尽管只是想攀上秦国公府,但对您,也是付出了真心的。”

“真心在我这里,并不值钱。”朱辞坦然地说着,朱肃原本就瞪大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瞪得更大了,他吃惊地看着父亲:“爹爹,您怎么能这样说?”

“不然呢?”朱辞反问,接着朱辞才道:“你家乡的消息,其实我也能听说一些,你外祖仕途还算顺利,我自然不能让你写投靠文书啊。”

真让秦渝蓉写了投靠文书,朱辞也不要做人了,胁迫士绅子孙为奴,这条罪名是很重的。

“原本,我以为这些,都是您的好意。”秦渝蓉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朱辞笑了:“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爹爹,您对小秦,也是有所求的。”朱肃胆子很大地对朱辞说了这么一句,朱辞已经笑了:“如无所求,那我怎会让他跟着你?”

朱肃又被父亲这句话给堵住,秦渝蓉低低地道:“若我没有想着离开,那您已经得到您想要的了。”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想要离开,毕竟,那时候你没有寻到秦家的人。”朱辞感慨地说着,而这件事,也让朱辞十分不满,想要给秦渝蓉一个教训。

“若当日,我真的丧命,您也有千万种方法,掩盖这件事吧?”秦渝蓉的话那么直白,直白到朱肃忍不住握住秦渝蓉的手想给秦渝蓉一点安慰,但秦渝蓉并不需要朱肃的这点安慰,他甩开了朱肃的手,还是看着朱辞。

“是!”事到如今,朱辞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他站起身看着秦渝蓉:“说起来,你这孩子,倒是很有几分运气,能让我儿子想办法违背我的命令,把你救了出来,也能寻到秦家人,我确实没有看错你。”

秦渝蓉对朱辞躬身行礼:“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还是记得的。”

朱辞听到秦渝蓉这样说,还想再说什么,就见秦渝蓉已经直起身:“我这些年吃的苦,有一半也是因为您来的,我不能再说什么一笔勾销的事儿,只能请国公爷,帮我一个忙。”

“你说。”朱辞已经看见朱肃激动地要替自己答应了,急忙赶在朱肃开口前,对秦渝蓉说出这句。

“我曾在常州知府那里,听说了一起类似的案子,明日,我会请大伯、舅舅,还有那位继母前去我家赴席。还请国公爷让二爷也去,到那时候,若有什么,就请国公爷寻人下令,去那边宅子搜一搜。”

秦渝蓉的话刚说完,朱肃就急忙点头:“我一定去,还有,我会和衙门里面说,还……”

朱肃话没说完,朱辞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朱肃急忙闭嘴,接着朱辞才道:“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因为,这是您欠我的。”秦渝蓉还是只有这么一句,朱肃已经迫不及待地道:“对,欠你的,爹爹,您当初怎么会这样做,明明知道小秦有族人,还阻止他的族人接触小秦,害得小秦在我们府内,身份不明,有些还欺负他。”

“你懂得个屁!”朱辞觉得儿子这几句话,简直是白白地在外面做官了,这些话,哪里就能当众说出。

朱肃急忙低头,但他脸上,分明写着不满。

“是,这是您欠我的!”秦渝蓉轻声道:“家父昔日还在家乡,为我置办了一份产业,有了国公府的撑腰,我接了这样一份产业,也没人敢欺负,更没有人会吃了我的绝户。我也能请名师,读好书,甚至可以……”

“小秦,你还有份产业,这份产业值多少?”朱肃已经激动地打断秦渝蓉的话,秦渝蓉淡淡地道:“两千亩好田、三所庄房、五间铺面、一千两银子。”

这确实是很大一笔产业,朱肃算清楚了,就看向自己的爹,眼中已经有责怪了。朱辞原本还想端着架子,但到了这个时候,端架子已经端不住了,于是朱辞咬牙道:“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世间所有的事儿,都敌不过我愿意不愿意。”

“那您当初还不如索性看着我死了。”秦渝蓉这句话,就是明明白白的诛心之言,朱辞叹气:“你和你父亲确实不一样。”

秦渝蓉的父亲要能干许多,也更圆滑,而不会像秦渝蓉一样,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口。

秦渝蓉看着朱辞:“我确实不像我的父亲,如同二爷其实和您也不一样。二爷是个好人,本性纯善。”

“所以容易被骗。”朱辞接口说了这么一句,朱肃就要嚷出来,但朱肃还是忍住了,只对秦渝蓉道:“小秦,明儿我一定去!”

“你!”朱辞刚说出这个字,朱肃就已经笑了:“爹爹,儿子还要去刑部那边,就不陪爹爹您说话了。”

说完朱肃就对朱辞行礼,走了出去。

朱辞并没唤住朱肃,而是看着秦渝蓉:“你这个人,比我想得还要好,也更……”

更什么呢,朱辞没有说下去,或许是更善良,如果秦渝蓉不是心中有善念,就他的经历,这么多年在秦国公府所见到的,他想要报复秦国公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朱辞仿佛这会儿才想起这些来,后面的话终究不能说出口,只能长叹一声。

“这么多年,二爷对我很好。”秦渝蓉还是只有这么一句。朱辞点头:“是啊,对你很好,对你很好。”说完朱辞就对陈大叔道:“既这么着,明儿,你也就去酒席上吧。”

“是!”陈大叔恭敬应是,秦渝蓉又对朱辞行礼,也就告退了。

走出书房的时候,陈大叔才瞧向秦渝蓉:“当初你在府内的时候,是我看低了你。”

“大叔也没有看低了我,只是我出去这么长时间,总是会遇到些人和事的。”秦渝蓉还是这样回答,陈大叔又笑了笑:“你这人,还真有意思。明儿,我一定到。”

话都说完了,事儿也办好了,秦渝蓉也就离开秦国公府,刚走出一段路,秋兰就从背后追上:“小秦爷。”

秦渝蓉停下脚步:“姐姐怎么这样客气。”

“礼不可废。”秋兰还是那个一直坚持礼数的秋兰,秦渝蓉听到秋兰这样说,也只笑了笑。

秋兰上前一步:“我来寻你,只是想让你告诉独悠一声,二奶奶这边,对她,还是和原先一样。”

“多谢秋兰姐姐。”秦渝蓉拱手行礼,秋兰对秦渝蓉笑了笑:“我也不晓得你这会儿要做的事儿是什么事儿,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帮你在二奶奶跟前说说好话。”

“这就足够了。”秦渝蓉语气温和,秋兰看着秦渝蓉,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秦渝蓉离去。

等秦渝蓉的身影消失不见了,秋兰这才转身回去。若玉还等在那里,今儿朱肃先是去了书房,从书房出来后又匆匆地往刑部去了,这些行李,还有跟来的人,都送到若玉这边,若玉要收拾整理。

秋兰走进去的时候,若玉正在和秋霜说话,若玉问一句,秋霜答一句。看见秋兰走进来,若玉倒停下说话,对秋兰道:“你打听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儿了?”

“是和秦小爷的父亲去世的原因有关系。”秋兰回了这么一句。若玉就啊了一声,秋霜的眉皱起:“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难道说国公府……”

“你在胡说什么。”若玉嗔怪地看向秋霜,秋霜急忙笑着道:“二奶奶不在的这些日子,有时候我在书房伺候二爷茶水,二爷拿了卷宗回来,会问我几句。原来这世上的人,有千奇百怪的想法。也有人仗势欺人。”

“是啊,原先在京城里的时候,我只能看到这一片天,只晓得往来应酬,还有这京城里各家各户的事儿。去了任上,我才晓得,原来这天下,还有那么多的人,而每个人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若玉听着秋霜的解释,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怨不得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这一路上,来来回回曲曲折折,只怕也有上万里了。”秋兰见若玉不再追究秋霜的失言,也笑着凑趣。

“我这会儿想,若这事儿真和国公府有关系,秦小爷,会不会怨恨二爷?”若玉的话让秋霜秋兰都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秋兰才笑着道:“不会的,这事儿,和二爷也没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事儿和国公府关系不大。”

要按秋兰知道的,国公府顶多就是个见死不救,趁机把秦渝蓉收留了,别的,国公府什么都没做。

“没事就好。”若玉看起来没情没绪的样子,秋兰也就帮着秋霜在那收拾行李,又陪着若玉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外面来报,说朱肃回来了,若玉才露出个笑脸来,让人赶紧传晚饭。

秋兰答应着出去,见秋霜也跟着出来,秋兰笑着道:“你怎么不在里面伺候?”

“我瞧瞧,还有没有什么事儿我能帮得上忙的。”都说听话听音,秋兰一听秋霜这话,就悄声道:“你和二爷?”

“自古破镜难重圆,况且我和二爷,连破镜都没有。我以后啊,也只用服侍他,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秋霜这话,听的秋兰十分糊涂。

秋霜已经推秋兰一把:“快些去厨房传晚饭吧。秋兰,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秋兰听出秋霜话中的叹息,秋兰也顾不上再细问问,就去厨房传晚饭,朱肃回来用饭时候,秋兰在一边服侍,也仔细瞧了瞧秋霜,秋霜面色如常,只是那眉眼之间,早没有了当初对朱肃的那丝爱恋,甚至,当初在绛离死后,秋霜对朱肃的那丝怨恨都消失了。

如同秋霜所说,她对朱肃,已经没有任何牵挂,既不恋慕也不怨恨。只是顶着个名分做事罢了。

秋兰想清楚了这一点,不由为秋霜叹息。晚间回到家,秋兰忍不住和来喜说了。来喜听完也笑了:“你们啊,总是把这些事儿想得这么地,这么地愁肠百转,其实二爷真没想这么多。”

“你是男人,自然护着男人了。”秋兰见来喜这样说,伸手就把被子扯了:“可是秋霜才二十出头,难道说这辈子就这样过了。”

“这辈子不就是这样过?”来喜冲口而出:“如同你我,很快也就一辈子了。”

说完来喜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错了,想要解释,或者想要掩饰,似乎都找不到理由。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秋兰低声道:“我晓得,我晓得了。”

秋兰晓得什么?来喜不敢问,也不能问,只是把被子给秋兰盖好:“睡吧,明儿还有事儿呢。”

秋兰背对着来喜躺下,来喜看着妻子,这么几年,来喜晓得妻子是个很好的妻子,温良贤德,把这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可是,这心里,似乎总是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秋兰背对着来喜,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当初和独悠说的话又在耳边,那时候秋兰说的是,嫁谁都是一样吃饭过日子。可是,等到了这个时候,秋兰才晓得,有些事情是不一样的。

如同现在的秋兰,她希望丈夫心中,自己的位置能多一些,再多一些,但这样的话,秋兰是不能说出口的。

而所有的哀怨,都只能是自己吞下去,然后化做一声叹息。秋兰感到来喜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秋兰又想哭了,但秋兰只能咬住嘴唇忍住将要出口的哭声,就这样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二月初八,今日在黄历上说,宜请客,宜访友,也宜,追寻往事。李太太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看着镜中的自己,李太太伸手扶了扶鬓边的珠钗,就对一边的方九道:“给我换一支簪吧。”

方九依言从首饰匣子中拿出一根簪子来,这簪子簪头做得十分精致,是用宝石镶成一朵花,花心是用金丝缠绕在一颗红宝石的。

而簪子尖,闪着隐约的蓝光。方九给李太太簪上这根簪子,瞧了瞧李太太才轻声道:“真要用这根簪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完这句话,李太太都笑了,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是,真把自己当做一个良家妇女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

方九却没有露出笑,只是扶了李太太起身,外面的轿子都已经备好了。

“那边的席,说的是什么时候?”李太太坐上轿子的时候,还问了一边的方八一声,方八已经笑着道:“说是巳时才开席呢。”

“真晚。”李太太这才坐进轿子中,却仿佛是说给方八听的:“你说,今儿,他们要给我们,唱一出什么戏呢?”

“我不爱听戏。”方八恭恭敬敬地回答,而轿子已经被抬了起来,前后簇拥着,往小巷子行去。

李太太坐在轿子里面,根据轿夫们行进的地方,判断着自己要到了什么地方。

当轿子停下,李太太从轿中走出,眉不由皱起,这宅子也着实太小了。

方九上前搀扶李太太,方八已经上前敲门,门应声而开,秦渝蓉站在门内,对李太太点头:“您来了。”

“我上了年纪,睡不着,所以早早就起来了,而且,我想着我孙女,真是越想越觉得她可爱,所以也想早早地来,好看看她。”李太太含笑回答,仿佛真的是久别重逢,十分想念。

秦渝蓉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对李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太太扶着方九的手走了进来,这宅子,方八也是第一次来,见四周收拾得也还干净,方八不由点了点头,就对李太太道:“这宅子,小爷住着,着实委屈了。”

“是啊,你不如就搬过去,毕竟我那边,宅子也要大些。”李太太含笑对秦渝蓉说。

“多谢您的好意了,不过我们在这做生意,离铺子近些更方便。”独悠站在堂屋门前,笑着对李太太说。

李太太瞧着独悠,也笑了:“你的品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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