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慌乱

离开了这？若玉笑容变了变，接着伸手摸一摸绛离的发，对她笑着说：“你不会离开这的，我啊，要你们长长久久地服侍着。”

原本绛离听到这话，就该安心了，但绛离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迷茫，秋兰瞧见绛离眼中的迷茫，就笑着道：“好了，赶紧和二奶奶进去吧，茶水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绛离在一边连连点头，帘子已经掀起，独悠从里面迎出来，瞧见若玉就轻声道：“方才，陈嬷嬷来过，说以后书房内的一些用项要裁掉，还说，若有什么东西不够，就去和她说，夫人那里会填补上。”

“我们这里，哪会缺东西呢？”若玉听到独悠这话，更觉得疲惫异常，但还是勉强说了这么一句。

“陈嬷嬷说，她说，书房里面裁掉的用项，最大的一笔，是那位小秦的。”独悠端上一杯茶，轻声说着。

小秦？若玉的手轻轻地敲着茶杯边缘，眉头微皱，独悠见若玉没有别的吩咐，就要离开，若玉已经叫住她：“独悠，你说，我们让那个小秦，写个投靠文书如何？”

独悠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甚至独悠都没有掩饰，只是瞧着若玉：“二奶奶，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若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还是这样轻描淡写，独悠觉得口中有些苦涩，不晓得这苦涩从什么地方来的，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独悠弯腰捡起。

“这国公府，多少人想投靠都不能，这么多年，小秦在国公府内，受恩深重，但他的身份不能总这样不上不下的。写个投靠文书，并不能改变什么。”若玉语气轻柔，独悠也晓得，若玉说的话是事实，这个世上，想进国公府的人太多了，像秦渝蓉这样的人才是少数，但独悠却说不出赞成的话，秦渝蓉的眼浮现在独悠眼前，那眼中，是有对未来的向往的，而一旦写了投靠文书，这样的向往就会消失。

独悠只能轻声道：“二奶奶说的是，不过这事儿，总要和二爷商量商量。”

若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独悠瞧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发笑，过了好一会儿，若玉才缓缓地道：“独悠，你怎么到这会儿还没明白，二爷他啊，还不懂事。”

不懂事三个字，这么重又那么轻，而独悠还能听出若玉话中的叹息，原本，夫妻一体，这个家以后是什么样的，该由他们夫妻同心协力来，但明显，朱肃还处于享受这一切，而不愿意付出的时候。

“二爷，怎么就不懂事了？”若玉的声音传到外面，秋霜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甚至想走进去，为朱肃辩解一二。

秋霜的衣衫被秋兰拉住，秋霜回头看向秋兰，见秋兰对自己摇头，秋霜轻声道：“你总是要拦我。”

“二爷二奶奶是夫妻，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外人是不好插手的，这是第一，第二，秋霜，你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二奶奶要和独悠说这些。”

秋兰觉得秋霜到现在还没瞧出来，还一心想要留在朱肃身边，着实有些，让秋兰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秋霜咬住下唇，而李嬷嬷的声音已经响起：“你们两个怎么在外面，二奶奶回来了吗？”

“二奶奶已经回来了，正在里面歇着呢。”秋兰笑着相迎，秋霜看见李嬷嬷，就想起昨日若玉说过的话，一张脸顿时白了。

“秋霜，你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有见过我，怎么脸色白成这样？”李嬷嬷见秋霜面色煞白，眉头皱了皱，话语之中已经带上不满。

“李嬷嬷，您先请进去。”秋兰已经掀起帘子，对里面道：“二奶奶，李嬷嬷来了。”

这一声仿佛施了法，方才被若玉的话说的震惊无比的独悠已经对若玉笑着道：“二奶奶，李嬷嬷来了，那我也就……”

“你留下。”若玉不容质疑地说，独悠看着已经走进来的李嬷嬷，对李嬷嬷露出一抹笑，而李嬷嬷还是像平常一样，上前对若玉行礼后才有些抱怨地道：“方才啊，陈嫂子来寻了我，说这家里一些用度要裁撤，首先是从我们这里裁撤起，二奶奶您知道了吗？”

“今儿婆婆已经和我说过了。”若玉这句话一说出来，李嬷嬷神色就带上了失望，还待再抱怨几句，就听到若玉道：“这些事儿，你也不用抱怨，婆婆既然要裁撤，那自然要先杀鸡儆猴。”

谁要抱怨，谁出头，那就是被国公夫人要杀的鸡了。李嬷嬷立即就道：“是，您说的是，我也不过就是，就是……”

“有件要紧的事儿，秋霜的岁数也不小了，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想着，你去寻个差不多的人家，把她嫁出去吧。记住，一定要那日子好过的人家，免得我被人说，对丫鬟刻薄。”

若玉没有心情听李嬷嬷说什么就是，直接吩咐。

李嬷嬷啊了一声：“秋霜今年还不到十七。”外头的人，女儿十七岁不出嫁，已经算得上迟了，但这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谁不是使唤到二十来岁，才遣出去嫁人？

“十七，可以嫁了。”若玉还是这么一句，李嬷嬷心中越发狐疑了，这秋霜不是服侍的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突然要打发嫁人？要说这个年龄的丫鬟，生得又这样美丽，要寻人家还是很好寻的。

秋霜站在檐下，一张脸已经煞白，秋兰对秋霜柔声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二奶奶说要嫁了你，也不会给你胡乱寻人家，这日子好过的人家，你嫁了过去，生儿育女，说不定也能使唤……”

“我不嫁。”秋霜把秋兰的手一推，只说了这么三个字，秋兰的眉皱紧：“你真是在侯府时候被宠坏了，这是事情，哪由得了你，再说……”

秋兰把声音压低一些：“再说了，你就算想做青儿做的事情，你也没有机会。”朱肃和朱三爷不一样，朱肃每天就是书房和这院子，极少出门，书房之中，有小厮服侍，秋霜是没有机会去书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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