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季开阳说：“之前有次部里组织开会，提到过要全民采集指纹。不过后来考虑到人手问题，领导也担心突然来这么一出，会给大家造成恐慌， 又临时搁置了。”
姜野阖了阖眸。
难怪她的信寄出后，一直没再听到动静。
原来搁置了。
季开阳手头一堆活要忙，交代完就离开了。
听到开关门的动静，贺向警和小方糖打开里屋门，探出了头。
贺楼说：“出来吧。”
两人这才出门。
小方糖喊着“妈妈”。
扑到姜野怀里。
贺向警也过来了，先给姜野问过好，又问贺楼：“爸，你刚才跟季叔叔说要回去，是真的吗？”
姜野意外：“你假期不是还没结束？”
她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他真要走。
贺楼看出姜野的想法，笑着解释：“有紧急任务，接了通知要提前归队。”
姜野问：“什么时候走？”
贺楼：“晚上有人过来接我。”
姜野讪讪：“这么急。”
贺楼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扬起唇角，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问她：“不舍得我走？”
姜野：“……”
脸颊“蹭”的红了。
当着孩子的面，这人说话也没个分寸。
姜野没说话。
小方糖转而投向贺楼怀中。
肉乎乎的小手捧起贺楼的脸，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稚气又认真：“妈妈不舍得贺叔叔，糖糖也不舍得贺叔叔，贺叔叔不走好不好？”
贺楼也不舍得走。
但军人有军人的使命。
抬手捏了捏糖糖精巧的小鼻子：“叔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糖糖想叔叔的时候，叔叔差不多就回来了。”
小方糖：“糖糖现在就想叔叔了。”
贺楼分外耐心温柔：“现在想的不算，要等叔叔离开了以后，想的才算。”
小方糖不情不愿：“好吧。”
林文静的案子姜野虽然洗脱嫌疑，但案子没破，公安机关随时可能问话，姜野不能走远。
加上贺楼归队，去京市的计划暂时停摆。
姜野答应小方糖。
下个假期一定给她补上。
小方糖懂事的答应。
贺楼一走就是十来天，既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更不能问。
贺向警一如既往的担心。
小方糖已经开始懂事，见哥哥闷闷不乐，她就变着法的逗他开心。
有时候手心里忽然长出颗糖果。
有时候脸上多了三条小胡须。
贺向警每次都能转忧为喜。
眼看到了年根。
姜野打算提前备点儿年货。
贺楼给她的存折上，有小二万块钱。她不知每月141块津贴的贺楼，是怎么攒出来这笔钱的。
但她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不能动他的钱。
再说，她有工资。
加上举报人贩子的奖励，学校给的奖金……零零总总，她也存了点儿钱，手头还算宽裕。
带着贺向警和小方糖去了百货商店。
临近年关。
百货商店里人山人海。
十二岁的贺向警个头蹿的很快，短短半年，长高了半个脑袋，原本穿着正好的裤子短了半截。
姜野给他买了两身新衣服。
特地选大了一个号，给他留出长个的空间。
他这次没推脱。
也没再说要给姜野钱之类的话，因为他爸说了，以后姜阿姨给买东西，和他爸买是一样的。
姜野又给他挑了双球鞋。
贺向警说也要买大一号的，要不然穿不多久就不能穿了，浪费钱。
姜野没同意。
说衣服可以买大一号，鞋子不行。
青春期的男孩正是好动的时候，又有体育课，鞋子不跟脚，容易受伤。
没有厚此薄彼。
给贺向警买完衣服鞋子，又给小方糖买了新衣服新鞋子。
售货员帮她打包好。
在售货员叠衣服时，贺向警在看着旁边一个跟姜野个子差不多的女同志试衣服。
女同志瞧见了。
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骂他小流氓。
姜野听到了，问：“怎么回事？”
女同志手指着贺向警：“这是你儿子吗？”
姜野耐着性子说：“同志，你有事说事，不要指指点点的。”
女同志更恼了。
气势汹汹的开口：“我试衣服，他盯着我看，这不是耍流氓吗？我看你家这孩子也不小了，不行咱们就去派出所说道说道。”
她声音不小，这一吵，引来不少人围观。
姜野心里一惊。
贺向警窘迫的说：“阿姨，我跟她道歉。”
不等姜野开口，贺向警红着脸对那个女同志说：“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看你。”
那女同志倒也不是全不讲理的人。
见贺向警认错道歉了，也没揪着他不放，把试的衣服还给营业员，走了。
贺向警低着头。
想解释。
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当着外面这么多人，姜野也不想让伤少年的自尊。
没有多问。
而是揉了揉少年的短发，柔声说：“阿姨相信你，有什么事，我们回了家再说。”
贺向警抬头。
目露感激。
营业员已经把她买的衣服和鞋子包好了。
姜野接过来。
带着两个孩子去买年货。
人多，姜野手里提着东西，只能腾出一只手牵孩子。特地嘱咐贺向警跟紧，千万别走散了。
结果被人群一挡。
再扭头，就不见了贺向警。
姜野心里一个激灵。
赶紧回头去找。
到了卖服装的区域，就见少年抱着刚才那个女同志试过的衣服，正努力的往她这边挤。
姜野一滞。
等少年靠近了，她问：“你刚才看她，是想给阿姨买她试的那件衣服？”
少年点头。
说：“她跟阿姨长的差不多，她穿着好看，阿姨穿着也好看。”
姜野动容。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用力揉了揉少年脑袋：“下次你跟阿姨说，阿姨自己试。”
少年点头：“知道了。”
姜野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服装区。
挤开人群，对营业员说：“你刚才也看到了，孩子是想给我买衣服，才看那位试衣服的女同志的，他没有恶意。”
营业员先是一怔。
继而明白过来，连连点头：“你家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我帮你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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