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硬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电话的听筒，被市长布兰德的汗手捏得滚烫。
他挂断通讯，肥胖的身躯重重摔进办公室的真皮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座椅的弹簧，都在颤抖。
窗外，民众山呼海啸般的狂热祈祷声，如同一把把尖刀，刺穿他的耳膜，扎进他的心脏。
那不是对着他这位市长的欢呼。
那是对神权的彻底臣服。
一种权力被连根拔起的剧烈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
不行！
绝不能这样！
科索维亚，是科索维亚人的科索维亚！
布兰德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暗门无声滑开。
财政部长、警察局长、城防指挥官……几个他最核心的心腹，鱼贯而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与慌乱。
“都看见了？”布兰德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几人面面相觑，艰难地点了点头。
警察局长是个高大的壮汉，此刻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声音发颤：“市长……那……那不是人！我们的枪，连给他们挠痒痒都不配！”
“闭嘴！”布兰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咖啡杯嗡嗡作响，“我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哭丧的！”
他扫视着这群已经被吓破胆的下属，语气阴冷。
“那帮神棍，已经骑在了我们的脖子上。今天他们能审判军阀，明天就能审判我们！”
“难道你们想把手里的权力，把搜刮来的财富，把睡过的女人，都乖乖交出去，然后跪在那个小妞脚下，祈求她的宽恕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所有人的痛处。
他们之所以追随布兰德，为的就是权力，财富，女人！
让他们放弃这一切，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市长，您说怎么办？我们听您的！”财政部长第一个表态，他可不想自己塞满金条的地下室被那帮“天使”净化。
“正面抗衡，是找死。”布兰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圣殿骑士的武力，我们惹不起。但……那个圣女，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他肥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既然他们喜欢扮演救世主，那我们就让他们演个够！”
“我的计划是，明面上，极致配合！暗地里，釜底抽薪！”
“我要让这座城市的民众知道，神恩，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是他们付不起的代价！”
布兰德将自己阴险的计划和盘托出，听得几个心腹面色变幻，最后都化为了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狰狞。
……
第二天。
市政厅前铺上了崭新的红毯，乐队奏响了最热烈的欢迎曲。
市长布兰德带领着全体市政官员，身着最华丽的礼服，以最高规格的礼仪，列队等候。
当索菲亚和圣殿骑士团的队伍出现时，布兰德立刻堆起最谦卑，最热情的笑容，第一个迎了上去。
“恭迎圣女大人！恭迎各位骑士大人！”
他九十度弯腰，姿态低得近乎谄媚，“您的到来，是主的恩典，是科索维亚的荣幸！昨夜，我已命人备下薄宴，为您和骑士大人们接风洗尘！”
华丽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
布兰德和他的手下官员们，像一群最殷勤的仆人，不断地向索菲亚和几位圣殿骑士敬酒，说着各种歌功颂德的漂亮话。
“圣女大人的光辉，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骑士大人的神威，足以荡平世间一切邪魔！”
几名年轻的圣殿骑士，何曾见过这般阵仗。
他们虽然拥有了超凡的力量，心性却依然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在梵蒂冈，他们是教皇的卫兵，是冰冷的战争机器。
而在这里，他们是万众敬仰的神祇，是世俗政权领袖讨好的对象。
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有些飘飘然。看向布兰德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警惕，变得柔和了许多。
唯有索菲亚。
她端着酒杯，看着眼前这群满脸油滑，言语夸张的政客，总感觉有一丝说不出的违和感。
那份谦卑，太过刻意。
那份热情，太过虚假。
但她很快将这丝异样，归结于自己不擅长与这些政客打交道。
毕竟，在成为圣女之前，她只是一个在修道院里祈祷和唱诗的普通修女。
“圣女大人，您是如此的仁慈与纯洁。”布兰德恰到好处地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一脸“诚恳”地说道：“您的到来，让整座城市重获新生。但……民众太过狂热，我担心会有不长眼的蠢货，会冲撞了您。”
“所以，我恳请您，允许我派遣市政卫队中最‘虔诚’的志愿者，协助骑士大人们维持秩序，保护您的安全！”
“他们将为您扫清一切障碍，让您的净化之路，畅通无阻！”
布兰德的话，说得情真意切。
骑士长听完，面甲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
这证明世俗权力，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开始主动向神权归顺、效力。
这正是教皇冕下希望看到的局面。
“市长先生，你的虔诚，天父已经看到。”骑士长用赞许的口吻说道，“我同意你的请求。”
索菲亚看着布兰德那张“充满诚意”的脸，又看了看周围民众狂热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有一个真心合作的市长，确实能让她的净化工作，进行得更加顺利。
“感谢您的好意，布兰德市长。”索菲亚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帮助”。
布兰德眼底深处，一抹得逞的精光，一闪即逝。
他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宴会结束。
布兰德恭敬地将索菲亚一行人送出市政厅。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布兰德脸上的谦卑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酷。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心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让我们的人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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