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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话还没说,刀先抵住了喉咙


夜色如墨,沉得几乎压碎檐角的风铃。

归墟殿内,烛火被一道无形气流拂灭,只余玉佩幽光浮动,在应竹君眉心投下一片冷白。

她盘膝于蒲团之上,意识尚在【书海阁】中翻阅《归墟七誓》最后一章残篇,指尖触到那句“桥通幽冥,魂归故里”时,心头忽如针刺——不是痛,而是警兆。

她猛地睁眼。

窗外无风自动,窗纸上的影子骤然扭曲,仿佛有谁贴墙而立,屏息凝望。

下一瞬,门缝下悄然滑入一卷帛书,黑线绣边,是江南清议堂独有的密信制式。

她未动,只以袖中银针轻挑开帛,目光一扫,瞳孔微缩。

不是江南事。

是朝中杀机。

沈明远推门进来时,正见她将帛书投入青铜兽首炉中。

火舌舔舐字迹的刹那,他看清了最后半行:“……崔慎行已联刑部、大理寺三老,拟劾疏三道,指‘应行之’为女子,欺君罔上,秽乱纲常。”

“他们要动手了。”沈明远声音发紧,“明日递本,三日后御前会议定罪。附有国子监旧年医案记录,称您‘脉象虚浮,气血偏阴,形貌纤弱,类闺阁女子’——这……这如何辩?”

应竹君静静望着火焰燃尽最后一角丝帛,唇色苍白如纸,却无一丝颤抖。

她想起前世,也是这般无声无息间,一道奏疏便将她从云端打入泥沼。

那时她还是七皇子身边温顺的谋士,助他夺嫡、理政、肃清异己,换来的却是“妖女惑主,乱我宗庙”的污名,和一道赐死诏书。

如今重来一世,她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深闺弱质。

“崔慎行……”她低语,嗓音轻得像一片雪落,“他怕了。”

沈明远一怔。

“一个礼部尚书,执掌典仪教化,平日连宫门都不敢擅闯,如今竟敢牵头弹劾参知政事?还拉上刑部与大理寺的老棺材瓤子?”她缓缓起身,扶住案角,身形摇晃了一下,随即站稳,“除非——他背后有人撑腰,或是……他自己也快死了。”

她抬眸,目光如刀锋划过暗夜:“东宫残党未尽,太子虽废,其党羽仍藏于六部之中。崔慎行不过是条疯狗,咬人之前,必有人牵绳。”

沈明远额角渗汗:“那我们……可有反制之策?若当庭查验身份,哪怕有玲珑心窍遮掩气息,脉象一事……难圆其说。”

应竹君不答,只缓步走向书案,提起笔,蘸墨写下几行小字。

片刻后,沈明远捧着一套素瓷茶盏、十册抄录工整的《女诫》走出归墟殿,身后仆从捧着焚尽的手稿灰烬,洒入井中。

“送去崔府。”她站在廊下,风吹动紫袍广袖,身影单薄如剪影,“题签写——‘感礼部教化之恩,特奉薄礼’。”

沈明远脚步一顿,回头望她。

她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像冰面裂开一道细纹。

“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怕查,我还……谢他。”

三日后,宣政殿。

晨钟未歇,百官列班。

金阶之上,龙椅空悬,圣驾未至,但空气已如绷紧的弓弦。

崔慎行出列,白发颤颤,手持朱漆奏匣,双膝跪地,声泪俱下:“臣,礼部尚书崔慎行,冒死上奏——参知政事应行之,实为女子!此等欺君大罪,渎乱朝纲,败坏人伦,请陛下明察,将其革职下狱,以正天下视听!”

满殿哗然。

有人惊疑交头接耳,有人冷笑观望,更有几位老臣抚须点头,似早有所料。

崔慎行抖着手展开那份《劾疏》,逐字念来,字字诛心:

“查应行之少年入监,体弱多病,常年闭门不出。国子监太医署存档医案载:其脉象虚浮无力,寸关尺皆显阴盛阳衰之象,且行步轻软,声如女子……此非男子之征,实乃巾帼伪饰!”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方泛黄纸页,高举过头:“此乃当年亲笔医案抄件,上有太医署印鉴为证!请陛下验看!”

群臣目光齐刷刷转向立于文官前列的应竹君。

她依旧穿着那身紫袍,腰系银鱼袋,面容清瘦,唇无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此刻,她背脊挺直,目光平静地迎向崔慎行,竟无半分惧意。

反倒像是……在等这一刻。

就在此时,殿外急促脚步声传来。

一名小黄门跌跌撞撞奔入,扑通跪地:“启、启禀诸位大人!钦天监急报——昨夜子时,紫微垣现双星并耀之象!天官言,此乃‘阴阳交替,贤者代兴’之兆,主朝中有非常之人将承命而出!”

全场死寂。

连崔慎行都僵住了手。

紧接着,又有一僧人模样的内侍捧着黄绢入殿:“灵隐寺云居禅师遣弟子传话——天机所示,青衣相公乃‘坤德承乾’之象,非违礼法,实应天命!请陛下慎断,勿逆天意!”

“青衣相公”四字一出,所有人再度看向应竹君。

她今日恰好穿了一件青纱中单,外罩紫袍,衣襟微敞处,一抹青色若隐若现。

宛如谶语成真。

皇帝尚未驾临,朝会已陷入诡异的僵持。

崔慎行面色铁青,手中奏疏微微发抖。

他原以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围猎,谁知还未收网,天地竟似为之变色。

而应竹君,只是轻轻抬起眼,望向殿外渐亮的天光。

真正的刀,还在鞘中未出。

殿角阴影里,一道玄色身影静立不动。

封意羡站在武官末列,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他已经看了她整整三年。

从国子监那个咳血不止的病弱学子,到金殿对策时一鸣惊人的少年状元,再到如今立于权力漩涡中心的参知政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只是聪明。

她是狠的。

可今日这一局,她究竟是在顺势而为,还是……早已算准了天象与人心?

他缓缓抬起手,按在腰间剑柄上。

朝会仍在僵持,无人敢再开口。

直到一声轻响——

封意羡迈步而出。

朝堂之上,风息凝滞。

百官屏息,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崔慎行手中那道劾疏还高举着,指尖却止不住地发颤。

他原以为,这一击如雷霆万钧,足以将那个“伪君子”应行之从参知政事的高位上劈落尘埃,再踩入泥中碾碎。

可如今,天地异象、禅师谶语,竟似齐齐为她铺路,反倒让他成了逆天而行的小丑。

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玄色身影缓缓走出。

封意羡步履沉稳,靴底敲在金砖上的声音不大,却像鼓槌般敲进每个人的心口。

他一身亲王常服未着甲胄,腰间佩剑却未曾解下——那是皇室特许,九王爷出入殿阁可带刃。

“臣,请查验。”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坠地。

有人惊得险些站起,礼部侍郎失声:“九王爷!此乃大逆之罪,岂能由您亲验?男女有别,纲常不容轻渎!”

刑部尚书也急忙出列:“陛下未临,我等不得擅断身份,更不可……以血试之法,此非律令所载!”

然而封意羡恍若未闻。他的目光只落在应竹君身上,深如寒潭。

她依旧立于文官前列,紫袍广袖垂落,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像是藏了星火,在暗夜里灼灼燃烧。

她没有退,也没有慌,甚至唇角微扬了一下——那一瞬,封意羡几乎以为她是在笑。

他在她面前三步处停住。

群臣屏息,连殿外巡值的羽林军都放轻了脚步。

封意羡缓缓抬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

他并未触碰她的衣襟或脖颈,而是轻轻托起她的右手腕,三指搭上寸关尺。

刹那间,一股温润内力悄然探入经脉。

应竹君体内本因玲珑心窍调养而趋于平衡的气血,在这一刻被外力牵引,瞬间运转至阳刚鼎盛之态。

脉象由虚转实,由柔化刚,如江河奔涌,沉稳有力,毫无阴弱之征。

片刻后,封意羡松开手。

转身,面圣位而跪:“启奏天子——应行之脉象阳盛充盈,筋骨坚韧,确为男子无疑。”

众人尚未回神,他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反手一划,指尖沁出血珠,滴入早已备好的清水碗中。

水波微漾,血珠下沉,澄澈如初,无丝毫浑浊异变。

“九王血脉纯正,乃先帝亲赐‘龙渊灵体’,可感应真伪血脉。”钦天监正悄悄低语,“若对方为女子,血入水中必泛青浊之气……如今清亮如许,足证其身无虚妄。”

满殿寂静,继而嗡然炸响。

“天意!真是天意!”有老学士抚掌叹道,“阴阳交替,贤者代兴——青衣相公承命而出,岂是人力所能阻?”

崔慎行僵立当场,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铁青。

他手中的奏疏“啪”地掉在地上,像一片枯叶坠入深渊。

封意羡没有看他,只是起身,最后望了一眼应竹君。

四目相对,不过一瞬。

可那一眼,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他知道她在赌——赌天象可造,人心可导,更赌他不会袖手旁观。

而她,也早已算准了他的出现。

退朝钟响,百官鱼贯而出,议论纷纷。

崔慎行被人搀扶着踉跄离去,背影佝偻如败犬。

归墟殿深处,烛光幽微。

应竹君独自盘坐蒲团之上,玉佩贴于心口,玲珑心窍晶石缓缓旋转,流光溢彩。

她闭目凝神,心念一动——

【药王殿】开启。

百倍时间流速即刻生效。

外界不过弹指一瞬,仙府之内已是晨露凝霜、药香氤氲。

她缓步走入殿中,取下最深处一只墨玉盒,掀开盖子,一只通体漆黑、形如蚕蛹的虫豸静静伏卧其中,周身缠绕淡淡灰雾,正是“逆息蛊”母虫——此蛊可寄生人体而不显迹,潜伏三年方发作,届时血脉逆行,五脏损伤,状若暴毙,无药可解。

她将母虫小心封入另一只特制玉匣,指尖轻抚盒面符纹。

“有些人,以为掀开裙底就能定人生死。”她低声自语,嗓音冷得像月下寒泉,“可真正的刀,从来不在衣襟之下。”

窗外月色如霜,洒在她眉梢眼角,映出一抹极淡的讥诮。

而七皇子……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夜半时分,暗七悄然现身殿外。

黑衣裹身,面容隐于阴影,双手捧上一份泛黄卷宗,边缘焦痕斑驳,似曾遭火焚又抢救而出。

“小姐,查到了。”他声音沙哑,“崔慎行之子崔明远,三年前收受江南顾氏三千两白银,伪造户籍文书,将其家族三百顷良田划入‘灾荒绝户’名下,逃赋十年。这是账册副本,还有经手吏员的供词画押。”

应竹君接过,只匆匆扫了几眼,便合上卷宗,递还。

“交给柳元景。”她语气平淡,仿佛在吩咐今日茶点,“明日,让他在都察院‘偶然’翻出这份旧档。”

暗七迟疑:“若是被查出是我们放的……”

“那就让他们查。”她淡淡一笑,眸光微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只问一句——崔家贪的,是谁的钱?是朝廷的税,是百姓的命。惩贪官,何须遮掩?”

暗七低头称是,悄然退去。

当夜,崔府灯火通明,人影奔走。

次日清晨,御史台一份急奏直呈内阁——礼部尚书之子崔明远,涉重大赋税舞弊案,证据确凿,即刻收押入狱。

风暴初歇,余波未平。

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一张更大的网,正悄然铺开。

七日之后,她将以参知政事身份首次主持户部议事。

一道名为“赋税稽核司”的改制方案,即将震动整个世家阶层。

而此刻,归墟殿中,她静坐如松,玉佩微光流转。

忽然,窗外一阵极轻的破风声掠过檐角。

她眸光一凝,抬眼望去——

月华之下,廊柱阴影里,似乎有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不是错觉。

有人,在窥视。

她不动声色,只将玉盒收入袖中,唇角缓缓扬起。

下一波风暴,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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