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找一个替罪羊
这般想着，她连声劝道：“儿，你还是安分些吧，要是让你爹知道了，肯定会怪罪的，你爹本来就不喜你，万一更厌弃你，咱们母子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娘，你不用在这跟我哭！你那不是还有个好儿子，他在父亲面前得脸不就够了？”尉迟非面露不满，“现在有人这么算计我，我怎么能忍，我势必要抓出这幕后之人，让他付出代价才行！”
许夫人被儿子顶撞，心中又气又苦，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非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诤儿是你兄长，你们兄弟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盼着你们都好……”
“好什么好！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前程，何曾管过我的死活？我看算计我的人，说不定就是他，怕我跟他争！”尉迟非不耐烦的打断她。
“你胡说什么。”许夫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让你父亲听见还得了？”
她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非儿，你听娘一句劝，最近安分些，莫要再出去惹事了，你父亲正在气头上，若你再出纰漏，娘……娘怕是也护不住你了。”
尉迟非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到底没再反驳，只是愤愤地捶了一下床榻，扭过头去。
许夫人见他这般，知道劝不动，只能叹了口气，替他掖好被角，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屋内重归寂静，尉迟非瞪着帐顶，越想越不甘心。
他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时，另一个小厮匆匆进来，附在尉迟非耳边低语了几句。
尉迟非脸色一变：“什么？他找我？现在风声这么紧，他跑来做什么！？”
“他说有急事，关乎二爷您的性命……”
尉迟非眼神变幻，最终还是烦躁的挥挥手：“让他从后门进来，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片刻后，一个穿着灰色布袍、头戴帷帽的男子被悄悄引了进来。
男子取下帷帽，露出一张清瘦却带着几分阴郁的脸，左手手腕处，一道寸长的浅疤若隐若现。
正是柳文渊。
“我不是让你等我的消息，你怎么敢来这里！？”尉迟非压低声音，又惊又怒。
柳文渊神色凝重：“二爷，出事了，纪王的人正在暗中排查擅长模仿笔迹且与李太师案有关的人，他们查到了老伶人儿子与您长随争执的事，恐怕很快会顺藤摸瓜找到我这里。”
“什么！？那怎么办？”尉迟非吓得从榻上坐起。
要是柳文渊做的那些事情被人知道，肯定会查到自己这里，尉迟景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要是知道自己先前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不会帮自己的。
柳文渊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找一个替罪羊。”
“替罪羊？”尉迟非茫然。
柳文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芙清姑娘如今在纪王面前颇为得脸，可她毕竟是从西院过去的，纪王未必真的信她，若是在她那里发现点什么，既能转移视线，又能一石二鸟，除掉这个隐患，到时候二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尉迟非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头：“那丫头精得很，现不好下手。”
“府上老夫人寿宴在即，东院西院都要准备寿礼，这便是机会。”柳文渊压低声音，跟他耳语几句。
听到这些话，尉迟非兴奋地一拍大腿：“妙啊！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人赃并获，看那贱人还怎么狡辩！”
“二爷放心，此事定会安排得天衣无缝。”柳文渊阴冷一笑，“不过此事还需大夫人相助，毕竟要在寿宴上行事，没有续夫人的配合，恐怕难以成事。”
尉迟非此刻已经完全被复仇的兴奋冲昏了头脑，连连点头：“我这就去跟母亲说！她最疼我，一定会帮我的！”
……
与此同时，芙清经过几日的苦思，终于想起前世偶然听到的一个秘闻。
老王爷年轻时曾痴迷木工，亲手为当时还是小姐的老夫人打造过一套家具，而其中一面镜子，据说深得老夫人喜爱，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摔碎了，这也成了老夫人的心结。
若能找到相关的图样或信物，其意义远胜任何贵重礼品。
是夜，她避开巡夜守卫，悄然潜入王府旧库房。
在堆积如山的旧物中翻找许久，终于在一个樟木箱底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画轴。
展开画轴，果然是一套细致的木工图谱，而在图谱的末尾，用娟秀的字体题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定是老王爷与老夫人当年的定情信物。
若能按此图谱复刻那镜子，其意义远胜尉迟诤那尊白玉观音。
她小心收好图谱，正准备回东院时，忽听假山后传来压低的交谈声：“寿宴那日定要她身败名裂……东西已经准备好，就藏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要是她没听错，这声音分明是柳文渊！
他果然在纪王府。
但另一个人分明是尉迟非身边那个长随的声音。
难道柳文渊投靠的人不是尉迟景，而是尉迟非？
她心中一惊，却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悄声退去。
……
翌日，芙清将发现图谱之事禀报尉迟晟：“奴婢想着，若能按此图谱复刻当年的镜子，或许比寻常寿礼更得老夫人欢心。”
尉迟晟审视着图谱，目光在那行小字上停留片刻。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既如此，那就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只管去找管事，切记，寿礼之事绝对不能出错。”他微微颔首，眼底带着些许的认可。
“是。”芙清垂首，却并没急着离开，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王爷，奴婢昨日在库房附近，似乎听到些动静手……”
尉迟晟眉头微皱：“说。”
“好像是二爷身边的人在与外人密谈，提及寿宴，奴婢听得不真切，但总觉得不太对劲。”她并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
眼下她还不清楚柳文渊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不能让他有任何出事的可能。
“知道了。”尉迟晟眸光一冷。
他挥手让她退下，随即唤来魏林：“加派人手盯着西院，特别是尉迟非和他那个长随，寿宴前后，不得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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