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燕王吐血
“攻城!”
两个字,从李万年口中吐出,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身后的四千大军,在这一刻,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战鼓擂动,号角争鸣!
前排的士兵开始推动简易的攻城车,后面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只待一声令下,就要让这座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城池,沐浴在箭雨之中。
城楼之上,赵德才听到那两个字,魂儿都快吓飞了。
他看着城下那黑压压的军阵,那冰冷的甲胄,那锋利的刀枪,还有那杆迎风招展,如同死神镰刀般的“李”字大旗。
打?
拿什么打?
拿头去打吗?
张敬那六千精锐肯定都折在了人家手里,他手底下这不到一千的老弱病残,肯定是守不住城的!
“别!别打!”
赵德才也顾不上什么官威体面了,扯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城下嘶吼。
“我们投!我们投降!”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得都变了调。
生怕喊得慢了半秒,那漫天的箭雨就会把他和这城楼,一同射成筛子。
他这一喊,身边那些本就吓得腿软的守兵,更是彻底没了半点斗志。
“哐当!”
“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万年抬了抬手。
震天的战鼓声,戛然而止。
城下的军阵,依旧保持着即将进攻的姿态,肃杀之气,压得城楼上的人喘不过气来。
赵德才见状,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
他连滚带爬地冲下城楼,一边跑一边对着守门的士兵尖叫。
“开门!快开城门!”
“恭迎侯爷入城!快!”
沉重的城门,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缓缓打开。
露出了门后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肥脸。
赵德才带着几个同样吓破了胆的官吏,小跑着冲了出来,离着老远,就“噗通”一声,整整齐齐地跪在了李万年的马前。
“下……下官沧州通判赵德才,率……率沧州全城军民,恭迎关内侯大驾!”
赵德才把头死死地磕在地上,肥胖的身躯抖得和糠筛一样。
“侯爷神威,天兵天将!下官……下官早就对您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天颜,实乃三生有幸啊!”
李万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毫无骨气可言的胖子,眼神里没什么波动。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怯懦,无用。
但到底是帮他节省了功夫。
“起来吧。”
李万年淡淡地开口。
“下官不敢!下官有罪!”
赵德才哪里敢起,继续磕头,
“张敬那厮,乃是燕逆死党,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未能及时阻止他出兵,罪该万死!还请侯爷责罚!”
李万年没兴趣看他表演,催动战马,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进城。”
冰冷的两个字,让赵德才如蒙大赦。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小跑着跟在李万年的马侧,点头哈腰,活脱脱一个引路的店小二。
“侯爷这边请!这边请!”
李万年大军入城,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王青山带着人,以雷霆之势,迅速接管了城中四门以及所有要害部门的防务。
那些原本属于张敬的守军,被全部缴械,集中看管。
整个沧州城,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彻底换了主人。
……
次日,沧州府衙,正堂。
气氛压抑。
沧州城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官吏、士绅,乌泱泱地站满了整个大堂。
一个个噤若寒蝉,把头埋得低低的。
昨天李万年大军入城后,就再无动静,可越是这样,他们心里就越是没底。
李万年端坐在主位之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从州衙里翻出来的玉扳指,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堂下众人。
压抑的沉默,最是熬人。
终于,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硬气的中年官吏忍不住了,他排开众人,站了出来。
“李万年!”
他昂着头,直呼其名。
“李万年!你名为朝廷命官,行的却是强盗之事!”
“燕王殿下乃是皇室宗亲,起兵清君侧,乃是天经地义!你助纣为虐,与国贼为伍,他日必遭天谴!”
他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人跟着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附和。
“没错!我等只认燕王殿下!”
“你若识相,便速速退兵,我等或可上报王爷,饶你一命!”
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站在一旁的赵德才,吓得脸都白了,心里把这几个蠢货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跟这位爷玩这个?
你们是嫌命长吗?!
你们他娘的想死,可别拉上我啊!
李万年终于停下了把玩玉扳指的动作。
他抬起眼皮,看向那个带头叫嚣的官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说完了?”
那官吏梗着脖子:“说完了又如何?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王青山已经动了。
一道寒光闪过。
“噗嗤!”
那官吏的脖颈处,飙出一道血线。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拔刀的青年,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啊!”
堂内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
那几个跟着起哄的家伙,更是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里一片湿热。
“聒噪。”
李万年吐出两个字,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站起身,走到那几具尸体面前,用脚尖踢了踢。
“还有谁,是燕王的臣属?”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每一个人。
那些接触到他目光的官吏士绅,无不吓得浑身一颤,拼命地把头埋得更低。
整个大堂,死一般地安静。
“很好。”
李万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大家都是大晏的忠臣了。”
他走回主位,重新坐下,声音恢复了平静。
“既然都是忠臣,那本侯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燕逆遥控燕地多年,这沧州,必定藏匿了大量的钱粮军械,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是叛乱的资本。”
“王青山。”
“末将在!”
“去,查封城内所有府库!一粒米,一文钱,都不准给本侯落下!”
“是!”
王青山领命,带着一队士兵,转身就走。
看着王青山离去的背影,堂下不少士绅的心都在滴血。
燕王在沧州的府库,可不仅仅是官府的仓库,更有他们这些“大善人”多年来孝敬的大批“捐赠”。
这一下,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可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没过多久。
王青山就一脸狂喜地跑了回来,因为跑得太急,连官帽都有些歪了。
他冲进大堂,甚至都忘了行礼,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侯爷!侯爷!发了!我们发大财了!”
他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激动得浑身发抖。
“燕王那老小子,是真把沧州当成他家后院了!”
“府库里,光是……光是码放整齐的银锭,就不下五万两!”
“粮食堆积如山,足够我们五千人马,吃上整整两年!”
“还有兵器!甲胄!全新的!足够装备一万五千人!连攻城用的床弩都有十几架!”
王青山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颗炸弹!
整个大堂,所有人都被这个恐怖的数字给震惊了。
就连李万年,在听到这个数字后,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他知道会有收获,但没想到收获会大到这种地步!
这怕是燕王赵明哲藏着的老底!
估计是指望着从沧州补充的新兵能直接带着家伙出征。
可没想到,却被他误打误撞的,直接把人家的根给刨了!
怪不得张敬手底下还能有六千多人,怪不得燕王只让他看守好自己,没有下令让他打自己。
估计也是怕到时候张敬战败,沧州的资源白送出去。
赵明哲恐怕也想不到,河间郡的士绅们能让张敬急功近利的丢了那六千人,和一整个沧州。
李万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依旧平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才算是在这乱世之中,真正有了逐鹿的资本!
“立刻写信给二牛!”
李万年当机立断,对着身旁的亲兵下令。
“告诉他,让他立刻在河间郡,再给我招募五千新兵!钱、粮,那边还够,兵甲,我随后就派人给他送过去!”
“河间、沧州,两地同时扩军!同时练兵!”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起一支真正的大军!”
“是!”
亲兵立刻领命而去。
李万年站起身,看着堂下那些面色各异的官吏士绅。
他知道,接下来,该是在沧州,复制河间郡的模式了。
他走到那个吓得快要昏厥过去的通判赵德才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大人。”
“下……下官在!”
“本侯准备在沧州开仓放粮,赈济一下百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另外,本侯要招募青壮,补充兵源,这告示,也由你来贴。”
李万年的声音很温和,但赵德才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有千斤重。
他知道,这是侯爷在给他机会,也是在考验他。
“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辜负侯爷的信任!”
赵德才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李万年看着他那副谄媚的样子,不置可否。
真要信任这种人,是不可能的。
但人,却是可以用的。
……
京城前线,燕王大营。
肃杀之气,笼罩着每一顶营帐。
中军大帐之内,赵明哲身披金甲,正襟危坐,眼神锐利如刀,盯着面前巨大的沙盘。
不久前,他刚刚攻破了京城前的最后一道屏障,大将关震卫授首,通往京城的最后的障碍,已经没了。
如今,他手握十三万大军,陈兵于此。
京城,唾手可得。
但,他并不轻松。
南方,赵成空的兵马已经赶到,十几万大军正在攻打过来。
侧方,张守仁那四万人,更是神出鬼没,不断袭扰他,为他增加着不断的阻力。
他必须速战速决!
在所有变数发生之前,一鼓作气,拿下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城池!
就在这时。
“报!”
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和颤抖,甚至因为跑得太急,一头栽倒在地。
赵明哲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慌什么!说!”
那斥候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根本不敢抬头看燕王的脸。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话。
“王爷……沧……沧州……失守了!”
“张敬将军……全军覆没!”
“李万年……李万年他……他已经占据了沧州!”
短短几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赵明哲的胸口。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帐之内,落针可闻。
赵明哲缓缓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斥候,一字一顿地问。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那斥候被吓得几乎要尿出来,只能带着哭腔,又重复了一遍。
“沧州失守……张敬将军战死……李万年……已经入主沧州州衙……”
确认了。
不是幻觉。
赵明哲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身前的沙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沧州……
那可是他的后路!是他囤积了无数粮草军械的根基!
张敬那个蠢货!
他手里有六千精锐!还有坚城可守!
怎么会输?
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
输给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李万年?!
本王不是让他好好看着李万年就行了吗?他怎么会输的,就凭李万年那点人?
“噗——”
一股腥甜猛地从喉咙里涌上来。
赵明哲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洒在了沙盘上那座京城的模型之上。
猩红的血,瞬间染红了皇城的宫殿。
“李!万!年!”
赵明哲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王爷!”
“快传军医!”
整个大帐,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道清冷而沉稳的女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都给本宫镇定!”
燕王妃裴献容从内帐快步走出,她面罩寒霜,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封锁消息!”
“今日之事,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不论是谁,一律军法处置,斩!”
她一句话,就镇住了场面。
这位出身名门的王妃,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果决和冷静。
军医很快被带来,一番手忙脚乱的施救后,昏厥过去的赵明哲终于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沉寂。
他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了裴献容。
他挣扎着坐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那片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沙盘上。
许久。
他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呢喃。
“退路……已经没有了。”
后院起火,根基被刨。
他现在,成了一支孤军。
一支回不了头的孤军!
裴献容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披上一件外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爷,我们还没输。”
“只要拿下京城,登基称帝,那李万年,不过是癣疥之疾。”
“可若是拿不下……”
赵明哲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他沉默了许久,那双原本锐利如鹰的眼睛里,燃起了一股疯狂的火焰。
那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才会有的眼神。
“传我王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决绝。
“三日之内!”
“不惜一切代价!”
“给本王,攻破京城!”
……
与此同时。
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入了被围困的京城。
皇宫,朝堂之上。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当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将这份来自北方的捷报当众宣读出来时。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
端坐在帘后的太后,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惊喜的叫好!
“好!”
“好一个李万年!”
“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他!”
坐在太后身旁,充当背景板的十一岁小皇帝,也是听得眼睛发亮。
他努力维持着一张小脸的严肃,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哇!
这个李万年也太猛了吧!
比话本里说的绝世猛将还厉害!
等朕以后亲政了,一定让他当大将军,带兵去把北边那些蛮子揍得哭爹喊娘,给朕开疆拓土!
嘿嘿,到时候,朕就是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
就在这满朝惊喜的氛围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兵部尚书江泰,黑着一张脸站了出来,就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一样。
“太后!臣有本奏!”
他对着帘后重重一拜,声色俱厉。
“这李万年,名为讨贼,实则拥兵自重,擅取城池,收编降卒,如今更是手握一郡一州之地,兵强马壮!此等行径,与那燕王有何区别?”
“此乃第二个燕王!不得不防啊,太后!”
此言一出,朝堂上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瞬间又冷了下去。
太后差点没被这家伙给气笑了。
她隔着珠帘,看着下面那个一脸“我为你好”表情的江泰,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子。
“江尚书。”
“燕王十几万大军就在城外,枪口都快怼到哀家的脸上了。”
“你现在跟哀家说,要去防一个在燕王背后捅刀子,给我们续命的大功臣?”
太后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你告诉哀家,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暗地里收了燕王的银子,在这里动摇军心?!”
江泰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连忙跪伏在地,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就在这时,李子扬站了出来。
他先是对着太后行了一礼,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太后息怒。”
“江尚书也是忧心国事,只是言语有些不当。”
他话锋一转,看向众人,继续说道:“依臣之见,李将军此举,非但无过,反而有天大的功劳!”
“既然李将军有此能力,我们为何不顺水推舟,给他更大的名分和权力?”
“臣提议,下旨褒奖!正式授予李万年节制河间、沧州两地军政要务之权!许其自行招募兵马,粮草军饷自筹!”
“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放开手脚,在燕逆的后方,闹他个天翻地覆!”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不等于直接承认了李万年是个军阀吗?
然而,李子扬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整个朝堂,都炸了锅。
“不仅如此!”
“臣还提议,再许以重诺!”
李子扬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之内。
“只要李将军能够平定燕逆,便可加封为……”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河间郡侯!”
“食一郡封邑!”
郡侯!
那可是列侯中,比之乡侯、县侯更大的郡侯。
也是列侯里最高的侯位。
还是食一郡封邑的实权郡侯!
大晏开国百年来,除了皇室宗亲,还从未有过异姓封郡侯的先例!
这是泼天的赏赐!
太后坐在帘后,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看着下方那个气定神闲的李子扬,心思电转。
这是一个巨大的赌注。
但,正如李子扬所说,这是空手套白狼。
李万年赢了,大晏就赢了,一个郡侯的爵位,换一个江山稳固,值!
李万年输了,那这张空头支票,也就成了一张废纸。
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准了!”
太后一锤定音。
她看向一旁垂手侍立的王公公。
“王大伴,这一趟,又要辛苦你了。”
王公公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领命。
“为太后分忧,为陛下尽忠,是奴婢的本分。”
“好。”
太后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你亲自策马而去!务必将圣旨和哀家的心意,安然无恙地,带到李侯爷的手上!”
王公公接过那卷明黄的圣旨,只觉得手上一沉。
他知道,这卷圣旨的分量,足以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
当夜。
一骑快马,借着夜色的掩护,从京城后门悄然驰出,绕过燕王大军的封锁线,朝着北方的沧州,一路绝尘而去。
而此刻的沧州城。
那位刚刚拿下两郡之地,被朝堂和燕王同时视为心腹大患的关内侯李万年,正在府衙里,看着地图,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并不知道。
这封圣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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