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真枪实弹的战斗

陈默盯着手机屏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五年前那场洪水冲垮了青松村十七户民房，官方通报是"自然灾害"，但死亡名单至今未完全公开。

"停车。"他突然说。

小林猛踩刹车，轮胎在泥路上擦出刺耳声响。

陈默推门冲进雨幕，扒开路边茂盛的灌木丛——

一块锈蚀的铁牌斜插在泥土里，隐约可见"青松"二字。

这里竟是当年被划为泄洪区的村庄边缘。

"叶市长交代过......"小林追上来。

"告诉她，我要见孙鹏。"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掏出调包的真笔记本，撕下其中一页递给小林，"把这个给她看，她自然明白。"

三小时后，陈默站在郊区废弃化肥厂的铁罐顶上。

夜风裹挟着刺鼻的氨水味，远处传来货轮低沉的汽笛声，身后铁梯吱呀作响。

叶清澜穿着不合身的工装裤走上来，右腿明显有些跛。

"你腿怎么了？"陈默皱眉。

"纪委的'询问技巧'。"

叶清澜轻描淡写地带过。

将平板电脑推给他，"先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摇晃的夜间监控。

戴着玉扳指的手正将牛皮纸袋塞进保险柜，柜门关闭的瞬间，反光映出半张苍老的脸——

是省里退下来的老书记。

"顾怀民背后还有人。"

叶清澜声音沙哑："当年泄洪命令根本不是防汛办下的。"

陈默翻到笔记本中间被烧灼过的页面，一组模糊的坐标指向长江支流某处：

"孙鹏在哪？这些数字什么意思？"

"坐标是沉船位置。"

叶清澜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暗红。

"五年前洪水那晚，有艘载着危化品的运输船'恰好'在那段水域倾覆。环保局检测报告显示......"

话音戛然而止。

陈默猛地扑倒叶清澜，子弹擦着他们嵌入铁罐，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七点钟方向！"小林在下方大喊。

陈默从铁罐边缘窥见对面水塔上的狙击镜反光。

这不是警方的人——专业杀手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抓起生锈的铁棍敲击罐体，刺耳的声波在厂房间形成回声定位。

第二枪打偏了。

"分头走！"

叶清澜将一个U盘塞进他口袋：

"去找航运大学的马教授，他能解读船载记录仪......"

陈默顺着生锈的管道滑到地面，后腰突然传来剧痛。

不知何时扎进的玻璃碎片正往外渗血，他咬牙掰断露在外面的部分，钻进错综复杂的管廊。

污水没过膝盖时，手机突然震动。

温知夏发来一张照片：省立医院特护病房，顾怀民正弯腰听病床上的人说话。

虽然只拍到背影，但那花白的头发和独特的拄拐姿势......

是退休的老书记！

陈默瞳孔骤缩。

所以所谓的"疗养"根本是幌子，这位本该在琼州休养的大人物，始终在幕后操控一切。

他正要回复，管道深处传来蹚水声，手电光束扫过管壁。

"B组封锁C区出口！"

追兵穿着市政维修制服，但战术靴和耳麦暴露了身份。

陈默屏息潜入岔道，摸到管壁某处凸起——是当年施工时留下的检修井。

井盖锈死多年，他用玻璃残片猛撬，终于露出缝隙。

爬出井盖的瞬间，冷雨劈头浇下。

陈默发现自己站在航运大学后门的垃圾站旁，裤管滴落的污水混着血丝。

马教授的实验室亮着灯。

白发老人听完来意后，颤抖着戴上老花镜：

"那艘船...当年我就怀疑..."

他插入U盘，调出三维模拟图，"看这个航行轨迹！根本是故意撞向泄洪闸！"

屏幕上，运输船的航迹在暴雨中划出诡异的Z字型。

陈默突然指向某段波形："这里被篡改过？"

"不，是原始数据。"

马教授放大信号，"船载记录仪显示，当时有另一艘船在引航......"

陈默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

「温在我这，想要她活命，带真笔记本来码头9号仓」。

附件是温知夏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她嘴角有血，但眼神依然锐利。

照片角落的地面上，隐约可见半截掸国玉扳指的反光。

"调虎离山。"

陈默冷笑。

顾怀民根本不知道笔记本已经......他突然顿住，仔细检查照片细节——

温知夏被反绑的手正比着战术手势：三长两短。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陷阱，但值得闯。

"能还原船号吗？"他问马教授。

老人敲击键盘，模糊的船尾编号逐渐清晰：江远货668。

陈默立刻拍照发给小林，附言：「查这个船主和顾的关系」。

离开实验室时，雨更大了。

陈默在便利店买了绷带和止痛药，对着玻璃橱窗简单包扎。

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胡茬间沾着管道的黑泥，像个真正的逃犯。

收银员突然压低声音："后门走，有两个人盯你十分钟了。"

陈默从后巷翻进居民楼，在晾衣架上顺了件干外套。

穿过三个街区后，他拦下辆黑车："码头，走水路。"

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他："这时候去码头？那边刚戒严......"

"我老婆的船今晚出港。"陈默露出疲惫的苦笑：

"再不见就明年了。"

九号仓库的卷帘门半开着，像张黑洞洞的嘴。

陈默摸到侧面的消防梯，攀上通风管道。铁皮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下方传来顾怀民特有的、带着玉扳指敲击桌面的节奏。

"......叶清澜活不过今晚，至于孙鹏......"

"尸体在打捞队冷库。"另一个声音谄媚道，"就是那个实习生小何......"

陈默呼吸一滞。

原来小何早被灭口，那温知夏拿到的存储卡......

通风管突然震动！远处传来引擎轰鸣，接着是刺耳的急刹。

顾怀民的人立刻分散警戒，陈默趁机滑向管道尽头——正对温知夏被绑的位置。

她额头有新鲜伤口，但眼神清明。

当陈默的影子投在地面时，她微不可察地摇头，用口型说：

「有炸弹」。

仓库角落的纸箱堆里，红光正在规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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