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破茧时刻
苗晓倩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忽然从包里摸出手机调出段录音，林卫东油腻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小苗啊，跟着我保证你三年内......”
“我准备了半年证据。”
她抬头时眼里有火苗在跳，“但每次递交纪委，材料都会莫名其妙消失。”
陈默突然笑了，把照片扫进碎纸机：
“现在你有新选择了。”
碎纸机的轰鸣声中，他递过张便签纸，“下周一之前，我要这三个问题的解决方案。”
苗晓倩接过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1.如何追回被挪用的技改资金2. 闲置土地盘活方案3. 招商局内部整顿建议”
“记住。”
陈默在她转身时突然说，“下次林卫东找你单独谈话，让樊正扬在走廊放这个。”
他推过去个老式MP3，红灯显示正在录音。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声，两人同时看向楼下，林卫东的黑色奥迪正停在院中央，下车时狠狠摔上车门，手里攥着今早刚印发的《干部选拔公示》。
风暴，要来了。
..........
周一早晨七点四十分，陈默办公室的门被准时敲响。
苗晓倩和樊正扬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眼下都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精神却异常振奋。
“陈主任，这是您要的三个方案。”
苗晓倩将一个蓝色文件夹放在陈默面前，手指在封面上轻轻点了点，“技改资金的流向已经查清了，都在这里。”
陈默翻开文件，第一页就是一张清晰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直指几家空壳公司。
他挑了挑眉，继续往后翻。
土地盘活方案详细列出了十七块闲置土地的具体情况和再利用建议，甚至附上了每块地的卫星图和周边配套设施分析。
“招商局内部的问题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樊正扬补充道，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过去三年引进的企业中，有近四成是林副主任的关系企业，其中大部分不符合经开区产业规划。”
陈默的目光在最后一份方案上停留了很久。
苗晓倩不仅列出了招商局内部人员结构的问题，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改革方案——撤销现有招商局，重组为产业发展中心，直接由管委会领导。
“这些方案很好。”
陈默合上文件夹，抬头看向两人，“今天下午市里有个招商引资大会，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苗晓倩和樊正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可是......”
苗晓倩犹豫了一下，“按照惯例，这种会议应该是林副主任带队参加。”
陈默冷笑一声：
“从今天起，惯例要改改了。”
他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西装外套，“回去准备一下，中午十二点出发。”
市招商引资大会在会展中心举行，偌大的展厅里人头攒动。
陈默带着两人穿梭在各企业展台之间，不时停下来交换名片、介绍经开区的情况。
“怀远经开区？”
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听到介绍后，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抱歉，我们公司暂时没有在那边的投资计划。”
这已经是第六家明确拒绝的企业了，陈默注意到，每当他们提到“怀远经开区”几个字，对方的表情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陈主任。”
苗晓倩小声说，“我注意到刚才那几位老板听到我们来自怀远后，都下意识地看向我们的胸牌。”
陈默眯起眼睛，果然发现不远处几个企业代表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他装作不经意地走近，捕捉到只言片语。
“......又是怀远的......” “......上次被坑惨了......” “......林卫东那伙人......”
樊正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看来经开区的名声已经被林副主任他们搞臭了。”
“不止是搞臭那么简单。”
陈默沉声道，“这里面肯定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他们继续尝试接触其他企业，但结果煤都小异。
有的委婉拒绝，有的直接转身离开，甚至有一家电子企业的负责人听到“怀远”二字后，当场变了脸色：
“请你们离开，我们永远不会和怀远经开区合作！”
苗晓倩眼疾手快地拉住那位愤怒的经理：
“王经理，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我们是新上任的团队，希望能改善经开区的营商环境。”
王经理上下打量了苗晓倩几眼，冷笑道：
“去年我们投资三千万在你们经开区建厂，结果从土地证到施工许可，层层设卡，最后不得不撤资。光违约金就赔了八百万！”
他指着展台上一款新产品，“如果不是被你们耽误了半年，这款产品本可以抢占市场先机！”
陈默上前一步：
“王经理，我是新任经开区主任陈默。如果您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没用。”
王经理摇摇头，“你们体制内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吃拿卡要的风气从来没变过。”
他压低声音，“特别是那个林卫东，胃口大得很。”
离开电子企业展台后，三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陈默看了看手表，距离会议结束还有两个小时，但他们已经吃了十几家企业的闭门羹。
“陈主任，那边有家新能源企业。”
樊正扬突然指向展厅角落一个不太起眼的展台，“规模不大，但技术含量很高。”
陈默点点头：
“去试试。”
走近展台，苗晓倩突然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展板上的创始人照片：
“齐明远？”
“你认识？”
陈默问道。
“华大的学长，比我高两届。”
苗晓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在校时就以技术见长，没想到自己创业了。”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就由你来介绍吧。”
苗晓倩整理了一下衣领，率先走向展台。
一位穿着休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正在调试设备，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晓倩？”
齐明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真的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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