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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她把银针放进香炉那晚,灰开出花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应竹君立于祠堂中央,青砖地面映着摇曳烛火,影子被拉得很长,斜斜地覆在祖宗牌位前的蒲团上。

香炉中那枚银针正缓缓发红,火舌舔舐金属,发出细微的“滋”声,一缕淡青烟气盘旋而起,竟不散去,反凝成一朵半开的莲花形状,浮于空中,幽光微闪,似有灵性。

她没有回头。

可她知道,身后有人。

风从门缝钻入,吹得烛焰猛地一晃,莲形烟气随之轻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她指尖微动,将另一枚藏在袖中的玉片贴于心口——那是母亲遗物“玲珑心窍”的本源信物,此刻正隐隐发烫,像是在回应某种血脉深处的震颤。

“你还记得哥哥教你的第一句诗吗?”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雪地上的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寂静如刀。

只有香灰簌簌掉落的声音。

然后,是一声闷响。

沉闷、钝痛,像是骨头砸进泥土。

谢砚双膝跪地,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额前瞬间渗出血丝。

他手中佩剑脱手坠落,撞在阶沿,发出清越一响,余音久久未歇。

他低着头,白发散乱遮面,肩背剧烈起伏,却始终没有出声。

应竹君终于缓缓转身。

月光从窗棂斜切进来,照见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旧疤,也照见他掌心那道深陷的裂痕——那是早年替她挡下刺客毒刃留下的。

十年来,他默默守在应家祠堂外,日日焚香,夜夜巡更,从不曾多言一句。

她看着他,眸底没有怒意,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清醒。

“春记药铺的地窖里,七具尸体。”她开口,语调平静得不像在指控,“不是暴毙,是被银针封喉,经由‘穿云指’力透天灵,手法干净利落,不留挣扎痕迹。寻常刺客做不到——唯有你,曾随我兄长习武十年,精通此技。”

谢砚仍不答,只是颤抖着抬起手,抚向身旁那尊冷硬的灵位——应行之。

“少爷……”他哑声呢喃,声音沙哑如磨砂,“我答应过您的……护她周全。”

“所以你就替天行道?”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刃,“以私刑杀人?以忠义之名,践踏法度?”

“法……”谢砚忽然笑了,笑声凄厉,“小姐,您当真以为这朝堂还有法吗?当年他们逼死夫人时,可曾讲过法?您被囚冷宫三年,食腐水、受铁刑,那时谁为您申过法?”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我亲眼看着您一步步走到今日——病骨支离,却要在朝堂上与豺狼博弈;忍辱负重,只为洗刷家族冤屈。可有些人……不该活!那些沾过您母亲血的手,怎配再握权柄?”

应竹君静静听着,神色未变。

可她的心,在颤。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该死。

她比谁都恨。

但她不能允许——任何人,以“忠”之名,动摇她亲手构筑的秩序。

因为她要的,不是复仇,是正名。

是以律法昭告天下:应氏清白,不容污蔑;皇权更迭,须依纲常。

若纵容私刑,她与那些屠戮忠良的权臣何异?

她缓缓抬手,取出一枚晶石,置于香炉旁。

晶石映着莲形烟气,骤然亮起一道流光——画面浮现:归墟殿内,百倍时间推演重现凶案现场。

十一轮结果皆为空白,唯第十二轮,黑影自王府侧门而出,袖中银针匣微光一闪,出手角度、力度、落点,与谢砚所习“穿云指”完全一致。

证据确凿。

她闭了闭眼。

再睁时,已无波澜。

“你可知,我为何独留你至今?”她轻声道。

谢砚怔住。

“因为你最像我。”她望着他,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一样的执念,一样的不甘。你也曾想改变这世道,却发现力量太小,于是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杀。”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但谢砚,这条路走不通。我们若成了刽子手,便永远无法重建清明。”

谢砚浑身剧震,似被刺中心口。

就在这时,窗外忽有异响。

一只墨蝶破窗而入,绕梁三圈,最终停在她掌心。

蝶翼展开,浮现一行细小血字——

【西域线报:三日前,乌陀使者潜入京畿,携“牵机引”原株入境。

联络人签契于亥时三刻,地点——西市听雨斋。】

应竹君瞳孔骤缩。

牵机  引……

剧毒无形,发作时筋络倒错,状若痉挛,极易误判为急症猝死。

而近期唯一可能成为目标的贵胄幼童——只有九王爷封意羡刚满周岁的嫡子,行安。

她猛然抬头,看向谢砚。

而后者,正死死盯着那枚墨蝶,眼中翻涌着复杂至极的情绪——恐惧、愤怒、还有一丝……决绝。

他缓缓低下头,额头抵地,声音哽咽,破碎不堪:

“他们已在联络西域毒师,要在行安周岁宴上下‘牵机引’。律法救不了他……我只能先下手。”夜色如铁,暴雨倾盆。

马车在泥泞中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浪花。

车厢内烛火微明,映着应竹君苍白的脸。

她端坐不动,指尖仍残留着方才触碰那片琉璃莲叶时的温润感——奇异的是,自那股清凉之意顺脉而上,缠绕心头多年的梦魇竟如雾散去,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可她知道,这不是安宁,是风暴将至前最诡谲的静默。

谢砚交出的银针匣已沉入【药王殿】试药池底。

池水由黑转清,最终凝出一层剔透青晶粉末,似雪非雪,似霜非霜,浮于水面如星子点点。

而那自动催生的莲田,叶片通体泛着玉质光泽,花瓣未绽,却隐隐有灵识流转其间,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唤醒。

她闭目,心神再度回溯仙府中的推演画面——十二轮重现,十一轮空白,唯第十二轮,黑影袖口微动,银光一闪即逝。

那一瞬的手法、力道、角度,与谢砚所习“穿云指”完全契合。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可他也说出了她心底最不敢直视的真相:律法救不了人的时候,该怎么办?

她比谁都清楚朝堂之腐。

那些高坐庙堂的老臣,披着礼义廉耻外衣,背地里却豢养死士、勾结东宫、操控命案。

他们曾逼死母亲,囚禁自己,屠戮全族,如今又要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手,只因他是封意羡之子,是未来可能撼动储位的存在。

“除却应氏幼子,方可永绝后患。”

这封密信上的字迹冰冷刺骨,落款赫然是太子太傅李维安私印。

李维安……她的恩师。

当年国子监中,是他亲手将她引入经义之道,教她“君子立身,以正为本”。

他曾抚着她的头说:“行之,你若为相,必能清明天下。”

而今,这张嘴里吐出的却是谋杀婴孩的指令。

她握紧了手中发簪,指节泛白。

当日在祠堂,她划破掌心,将血抹于谢砚额前,声音轻得像一句诀别:“罪我来担,路你别走。”

那一刻,她不是在惩罚他,而是在斩断另一个自己——那个也曾想过以暴制暴、快意恩仇的应竹君。

若她放任谢砚继续行刑杀人,明日便会有更多“忠仆”效仿,后日便是江湖代判、私狱横行。

她要洗刷家族冤屈,不是靠血债堆砌,而是让天下人亲眼看见:应氏之人,即便蒙冤十年,仍守律法,仍持公义。

所以,她必须亲自走上那条更难的路。

马车骤然一震,停在城北废观前。

她掀帘而出,雨幕如织,湿透重衫。

小满紧随其后,手中提灯被风雨吹得摇曳不定,却始终没有熄灭。

这座荒废已久的道观,曾是沈族一支避世修行之所。

据线报,春杏最后一次现身便在此处,常以草药换取米粮。

而“春杏”,正是当年母亲身边失踪的贴身侍女,也是《胎记录》中唯一记载的接生嬷嬷。

香案积尘厚重,蛛网盘结。

她俯身细细查探,指尖忽触到一处凹陷——机关。

轻轻一按,暗格弹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静静躺在其中。

打开刹那,寒意自脊背窜上。

《胎记录》三个朱砂小字赫然入目。

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所有寅时三刻出生的沈族女嗣:生辰、体征、胎记位置、乃至接生时天象异动。

翻至中间一页,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应竹君,母体难产三日,落地无声,唇含紫气。铃响三声,魂契初成。可代笔,宜控策。”

她指尖猛然一颤。

“魂契铃”三字如针扎心。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入她手中的铜铃,从未示人,唯有她与谢砚知晓其存在。

而“可代笔”……是指她能代替他人书写命格?

还是被谁书写了命运?

更令人惊骇的是页脚一行蝇头小字,墨色极淡,几乎难以辨认:

“若失控,则杀之。”

落款处,一枚残缺印鉴缓缓浮现——龙纹蟠螭,九爪腾云。

那是先帝御笔亲用的“昭冥玺”。

先帝……早已知道她的存在?

甚至早在她出生之时,就已定下生死之令?

她缓缓合上铁盒,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封皮上,晕开一片深痕。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活。

回程途中,她默然不语。

小满悄悄抬眼,见她眼神空寂,却又燃着幽火,像是深渊之下不肯熄灭的最后一盏灯。

玲珑心窍悄然震颤,玉佩贴着心口发烫。

她将其取出,置于掌心,低声道:“帮我记住这一切……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全都跪在这本册子前,亲口承认他们的罪。”

话音落下,怀中玉佩忽地一烫,仿佛回应某种遥远召唤。

她眸光微动,望向窗外雨幕深处。

明日,该请一个人吃饭了。

——她要亲手写一封拜帖,请那位曾教她“君子守礼”的恩师李维安,来府上叙旧。

豆皮卷肉,是十年前国子监外的小摊味道。

她说过,那是她记忆里,最后一点温暖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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