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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她说谎时,心跳最真


三更已过,长街寂寥。

应行之“病逝”的消息如寒潮席卷朝野。

不过三日,灵幡遍挂京城巷陌,百姓焚香设祭,哭声隐约可闻。

有人言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有人说,她是被权斗活生生耗尽了心血。

而在北境,叛军营地却爆发出震天欢呼——那个执棋布局、令他们寸步难行的参知政事终于倒下了。

鬼医门残部藏身梅岭深处,旧祠破败,香火断绝。

谢无咎立于沈璃画像前,一动不动。

画中女子眉目清冷,唇角微扬,是他毕生追寻的影子,也是他堕入深渊的起点。

烛火摇曳,映得那双眼似在看他,又似穿透他,望向某个不可知的尽头。

“她真的死了?”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裂帛。

无人回应。

身后几名亲信低头不语,唯有一人颤声道:“周文渊自尽前写下‘钟停则亡’……应是与她同命相连的印证。如今钟声未响,但她奏疏已呈,陛下准假闭养——这等于是宣告……魂魄将散。”

谢无咎闭上眼,指尖缓缓抚过画像边缘,仿佛触碰的是当年雪地里那个抱着药箱奔来的少女。

“你说你要救世人……可你连自己都护不住。”

他喃喃,“若你尚存一丝气息,怎会任他们传我此讯?”

夜深露重,他悄然离祠,独赴梅岭祖祠。

那里埋着沈氏一族的秘密,也封着那口三百年的古井——据传,井底锁着初代鬼医的魂铃,能唤回亡者低语。

月光惨白,照得青石生霜。

祠门半开,守卫稀疏,甚至未设机关。

这般破绽百出,本该警觉,可当他靠近井口,一股幽香随风飘来,清淡却直透识海——是梦引香,沈氏秘传,可引人心中最深执念入幻。

他未曾察觉,早已踏入局中。

井水幽黑如墨,忽有微声自下浮起,断续凄婉:

“……别信那个女人,她是假的。”

——是沈璃的声音!

谢无咎浑身剧震,双膝几乎软跪下去。

那声音太真,像从前她在药炉旁轻斥他执迷不悟时一样清晰,带着一丝疲惫,却又藏着不容置疑的悲悯。

“她说她要救天下人,可她害了多少孩子?小满还能说话吗?”

第二道声音骤然切入,冰冷刺骨,字字如刀。

“住口!”他怒吼,双手抱头,额角青筋暴起,“我不是为了他们好?!静魂散救人无数,若非朝廷逼迫,谁愿走上这条路!”

脑海中浮现那些瘦弱孩童服药后安然入睡的脸庞,还有小满睁着无辜双眼却发不出半点声响的模样……他曾以为那是解脱,是慈悲。

可此刻,两道声音交错回荡:“你说要救苍生,可你亲手毁了最该护的人……她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骗你的……你听到了吗?她说‘我不疼’——可她的手一直在抖……”

谢无咎踉跄后退,脊背撞上石碑,冷汗浸透重衣。

他记起来了。

那一夜,沈璃躺在血泊中,嘴角含笑,轻声道:“我不疼。”

他因此坚信她是为大道而死,无怨无悔。

可现在……这个声音告诉他,那是谎言?

是她为了安抚他,才强忍剧痛说出的最后宽慰?

心防崩裂,信念倾塌。

就在他神志恍惚之际,山外传来急报:欧阳昭现身边境小镇,酒醉后吐露机密——朝廷已得《沈氏秘录》全本,即将炼制“灭魂丹”,凡服用过静魂散者,皆会被引动体内药毒,神魂俱焚!

“什么?!”谢无咎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他们要屠尽所有病人?!”

怒火瞬间吞噬理智。

他厉声下令:“传令各部,明日子时全面反扑!夺回秘录,烧毁药典,宁可错杀,不留一人落入朝廷之手!”

他不知道,这道命令正中对方下怀。

韩十三率领的青铜甲卫早已潜伏多时。

借欧阳昭故意泄露的情报为饵,他们精准锁定了鬼医门所有联络暗桩。

一夜之间,七处接头点尽数覆灭,谋士被捕,信使伏诛,更有数卷残破手札被搜出——其中一册泛黄绢本,封皮残缺,唯有四个朱砂小字依稀可辨:《沈氏秘录·叁》。

当韩十三亲自将残卷送至西厢时,应竹君正倚窗而坐,手中玉佩流转微光。

她睁开眼,接过那卷沾着血渍的绢书,指尖轻轻拂过上面斑驳字迹。

“以至亲之血祭,启第三重玲珑心窍……”她低声念出,眸色渐沉。

窗外风起,吹动案上一页旧纸,露出一角娟秀笔迹——那是母亲生前日记残页,写着:“吾族血脉非为献祭,而是承继。心窍三重,不在杀人,而在舍己。”

她凝视良久,终将残卷与玉佩并置案头。

月光洒落,玉面幽光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深处缓缓苏醒。

三更,归墟殿中。

玉佩悬于半空,幽光如脉搏般缓缓跳动,映得整座殿堂明暗交错。

应竹君立于晶石核心之前,指尖轻抚那卷残破的《沈氏秘录·叁》,目光沉静如渊。

她已彻夜未眠,却无半分倦意——真相在眼前层层剥开,如同冰层下悄然浮出的暗流,冷而深邃。

母亲的日记残页摊在案上,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吾族血脉非为献祭,而是承继。心窍三重,不在杀人,而在舍己。”

她终于明白了。

所谓“以至亲之血祭”,并非取人性命以充法阵,而是血脉承继者自愿割舍心脉,以自身生机重铸封印。

那不是杀戮的仪式,是守护的誓约。

当年母亲便是如此,在玲珑心窍濒临崩塌之际,引心火燃尽寿元,将仙府封印重新稳固。

她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与世人道别,只在最后一日的日记里写下这句箴言。

而她应竹君重生归来,激活玉佩,竟不是偶然——她是被选中的下一任“守陵人”。

“原来如此……”她低声呢喃,眸底泛起微澜,“我不是为了复仇才踏上这条路,而是这条路,本就该由我走。”

她提笔蘸墨,笔锋沉稳,在空白绢帛上补全缺失咒文。

墨色流转间,一道无形之力自笔尖荡开,仿佛唤醒了沉睡百年的古老契约。

她写下的不再是血腥献祭的符咒,而是新的誓言:

“非以血偿,而以心守。”

字落刹那,玉佩嗡鸣震颤,似有回应。

整座归墟殿骤然一亮,金光自地脉涌起,沿着刻满符纹的墙壁蜿蜒攀升。

那些曾因岁月侵蚀而龟裂的纹路,竟开始缓缓弥合,如同枯木逢春,死灰复燃。

就在此时,殿外风动帘响,阿箬悄然而入。

这一次,她不再蒙面,也不再伪装成沈璃的魂影。

她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丽却饱经风霜的脸,声音平静如水:“谢无咎在外候了两个时辰,不肯离去。”

应竹君点头,将补全的秘录收入袖中,只留一幅画卷交予她手。

阿箬捧画而去。片刻后,梅岭古祠之外,雪落无声。

谢无咎跪坐在井边,双目赤红,身上犹带着连夜奔袭的寒霜。

他看着阿箬走近,心头猛地一紧。

“沈姑娘……从未托梦。”阿箬直视着他,声音清晰,“那是应大人设的局。用‘听心术’引你执念入幻,再以‘梦引香’织声成境——可你听见的每一句话,都来自你自己心底最深的怀疑。”

谢无咎身躯剧震,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

阿箬展开画卷——纸上是炭笔勾勒的小院图景:一口古井旁,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手中握着半截炭条,正认真地写字。

纸上赫然写着四个歪斜却清晰的字:

“爹,回家吧。”

风忽然停了。

谢无咎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幅画,像是怕触碰就会碎掉一般,轻轻抚过那行字。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眶迅速泛红,继而滚烫的泪水砸落在雪地上,洇开一片深痕。

“小满……能写了?”他哑声问,几乎不敢相信。

“她不能说话。”阿箬轻声道,“但她记得你。记得你教她写的第一个字,就是‘父’。”

谢无咎猛地低下头,双手掩面,肩头剧烈起伏。

多年来筑起的信念高塔早已倾塌,此刻连最后一丝执拗也被这温柔一刀斩断。

他一生信奉医者救世,却害了自己的女儿失语;他以为沈璃临终含笑是无悔,实则是强忍剧痛的谎言;他所坚持的一切,不过是被仇恨与误解编织的牢笼。

良久,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扣——一半雕着莲花,一半刻着“安”字。

他颤抖着将其递出。

“这是……我和她娘留给小满的定亲信物。”他嗓音破碎,“另一半,原本要等她及笄时交给未来的夫婿……但现在……我只想求一个人,让她活着,哪怕一辈子都说不了话……也让我能听见她喊我一声爹。”

阿箬接过玉扣,郑重收下。

“《沈氏秘录》全本在此。”谢无咎从贴身内袋取出一本暗青色册子,封皮无字,触手生寒,“我知道你不会骗她……所以,我也信你一次。”

当夜,归墟殿再度开启。

应竹君将两半玉扣并置晶石核心之上。

紫光乍现,玉质相触瞬间共鸣,一道古老符印浮现空中,随即没入仙府深处。

刹那间,金光席卷四壁,所有裂痕尽数愈合,尘封已久的第三重殿门轰然开启!

匾额显现,上书二字——心冢。

寂静中,一道温柔而遥远的女声自门内悠悠传来,仿若穿越生死:

“你不必成为我,你只需成为你自己。”

应竹君怔住,眼底泛起微不可察的波澜。

那是母亲的声音,完整、清晰,带着熟悉的温度。

她想追上前去,脚步却钉在原地。

因为她知道,这一声告别,意味着真正的传承完成。

从此以后,玲珑心窍不再只是母亲的遗物,而是真正属于她的力量与责任。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已恢复冷静如初。

而在北境极寒之地,秦九章的冰棺静静横卧于雪原深处。

月光照在棺面,寒雾缭绕。

忽然,他胸口心脏位置,一枚紫色符文微微闪烁,如同沉睡的心跳,缓慢而坚定地——

搏动了一下。

三更将尽,西厢灯未熄。

应竹君褪去素袍,换上玄铁轻铠,甲胄贴身如影,肩甲之上,刻着两个冷峻有力的字——行之。

门外脚步轻响,黑衣男子推门而入,眉目冷峻,正是九王爷封意羡。

他不语,只走到她身后,伸手为她束紧护心甲链。

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铜镜之中,两人目光交汇。

他低声道:

“这一战,你要亲自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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