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身份谜团

雨水在意识边缘持续滴落。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白炽灯的光线像手术刀般刺入瞳孔。

他下意识去摸肋间的芯片，却只触到厚厚的绷带。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某种熟悉的薄荷香——叶青澜曾经用过的同款止汗剂。

"芯片已经送去解密了。"

声音从病房角落传来。省纪委副书记周正阳坐在陪护椅上，正在削苹果。

水果刀在他指间翻飞，果皮连成长长的螺旋，一次未断。

陈默试图撑起身子，右肩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窗外雨仍在下，但已是温和的细雨，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声。

他注意到窗框上细小的反光点——监控摄像头。

"叶青澜呢？"

周正阳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苹果皮断了。

"搜救队在下游三公里处找到了救护车残骸。"他将苹果切成小块，刀尖在瓷盘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没有发现遗体。"

瓷盘边缘印着"省第一医院"的logo，但病房门锁是特制的双保险结构。

陈默意识到这是纪委的安全屋。床头柜上摆着他的工作证——

省发改委重点项目处副处长，塑料封套内侧还有干涸的血迹。

"你昏迷了四十八小时。"周正阳递来平板电脑，屏幕显示着暴雨那天的新闻：

青峰山突发泥石流，通往矿区的隧道二次塌方。报道只字未提枪战和爆炸。

陈默滑动屏幕，看到父亲的老照片。

陈岩生，省交通设计院原总工程师，十二年前在青峰山矿难调查期间"跳楼自杀"。

照片背景里，年轻的叶怀山正在给遇难者家属发放慰问金，当时他还是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市长。

"叶青澜给你的芯片里，有当年矿难的真实数据。"周正阳突然压低声音。

"你父亲发现隧道使用劣质钢材，而批文上的签名是伪造的。"

走廊传来脚步声。周正阳迅速切换平板画面，变成省发改委的季度报告。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时，他正在高声批评陈默负责的交通项目进度滞后。

"领导教训得是。"陈默配合地低下头，注意到护士腕表是男款机械表，白大褂下露出战术靴的鞋尖。

等门重新锁好，周正阳从公文包抽出档案袋。火漆印上压着"密"字钢戳，拆开后是叶青澜的体检报告。

陈默的视线凝固在血型栏——RH阴性O型，与父亲相同。而叶怀山是AB型。

"她不是叶怀山的亲生女儿。"周正阳用钢笔圈出关键项，"十二年前矿难有十三名井下工人，官方记录全部遇难。但现场其实救出一个女孩。"

X光片显示叶青澜肋骨间有陈旧性骨折，与矿难幸存者的伤情吻合。

更惊人的是骨髓检测栏的备注：发现纳米级硅晶体沉积物，与陈岩生专利的生物存储技术特征相符。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父亲临终前一周，曾带他去实验室看过的"记忆编码"项目突然闪过脑海——

利用硅基纳米颗粒在人体细胞存储数据。

"叶怀山收养她，是为了控制活体证据库。"

周正阳的钢笔突然在纸上戳出个洞，"但他不知道你父亲留了后手——数据需要特定频率的声波才能激活。"

窗外传来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

陈默假装调整输液管，余光瞥见窗台上有几粒鸟食。那只灰斑鸠是纪委的监控设备。

"徐秘书的尸体在纪委档案室被发现。"周正阳突然换了话题。

"他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是你父亲生日。"

平板电脑切换到停车场监控画面：徐秘书死前最后接触的人是市委秘书长郑国勤。

而郑国勤的公务车，在暴雨当天出现在青峰山隧道附近的卡口。

陈默的指尖发冷。郑国勤是省委副书记段瑞林的妻弟。如果这条线往上追...

"省里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周正阳意味深长地停顿。

“段书记亲自挂帅。"

药效开始发作，陈默的眼皮变得沉重。朦胧中看见周正阳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果核落下的声音却像金属碰撞。

当鼾声响起后，他通过睫毛缝隙看到这位纪委副书记悄悄检查了他的瞳孔反射。

深夜的病房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陈默数到第三十七下时，卫生间通风口传来轻微的刮擦声。

他保持着均匀的呼吸频率，右手慢慢摸向枕头下的圆珠笔——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通风栅栏被无声移开。一个黑影猫般轻盈落地，防毒面具的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当黑影靠近病床时，陈默突然暴起，圆珠笔尖抵住对方颈动脉。

防毒面具被摘下，露出叶青澜苍白的脸。

她嘴角的新伤口还在渗血，病号服外套着件沾满泥浆的反光背心——是救援队的制服。

"芯片是诱饵。"

她嘴唇几乎没动，声音轻得像叹息，"真的数据在我齿槽里。"

陈默闻到她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薄荷香。叶青澜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植入伤口已经发炎化脓。

她将陈默的手按在伤口上，黏稠的血液中有什么硬物。

"他们在我骨髓里种了追踪器。"她说话时牙齿闪着微光，"但不知道我十六岁就换了全口烤瓷牙。"

走廊传来脚步声。叶青澜迅速塞给陈默一颗臼齿，转身时后颈露出条形码刺青——

陈默在父亲实验室见过的生物样本编号格式。

"明天调查组会来提审你。"她翻窗前一秒突然回头，染血的虎牙在月光下格外尖锐。

"段瑞林的书房有幅《富春山居图》，真迹在岛北故宫。"

监护仪的节奏突然紊乱。陈默握紧那颗带着体温的烤瓷牙，听到里面传来父亲用摩斯密码留下的讯息：证据链终端是段瑞林1998年的博士论文。

当晨光透过窗帘时，陈默发现掌心的牙齿不见了。

床头多了个一次性手机，屏幕显示着未读信息：「九点整，护士会给你打镇静剂」

发件人号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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