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真相慢慢知晓

暴雨如注，陈默的冲锋衣早已湿透，冰冷的雨水混着血水渗入伤口。他踉跄着扑进隧道外的灌木丛，金属箱在泥泞中拖出深痕。

远处警车的红蓝顶灯穿透雨幕，却在岔路口突然转向——不是冲他来的。

"趴下！"

熟悉的女声从背后袭来。

陈默被一股蛮力扑倒的瞬间，子弹擦着发梢射入树干，木屑飞溅。

叶青澜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熟悉的血腥味和薄荷糖的气息。

她病号服外裹着沾满泥浆的防弹背心，锁骨处的绷带又渗出血来。

"你他妈..."

陈默刚要开口，就被她沾血的手指按住嘴唇。

叶青澜的瞳孔在闪电中收缩成针尖，右手特战匕首突然甩出。二十米外传来闷哼，一个黑影从松树上栽落。

她趁机拽起陈默滚进排水渠，腐烂的落叶下露出半截生锈的铁门。

"徐秘书是双面间谍。"

她飞快掀开铁门，下面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

"当年他既帮我父亲销毁证据，又替调查组监视我们。"

排水渠深处停着辆改装过的救护车，车顶警灯被故意调成故障状态的频闪。

陈默注意到车牌架有新鲜刮痕——这辆车今早还停在市纪委大院。

"你杀了徐秘书？"陈默攥住她手腕。

金属箱砸在车胎上发出闷响，露出半截录音笔。

叶青澜突然笑了，染血的虎牙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她扯开防弹背心，内衬别着纪委的银色徽章：

"现在是他企图枪杀调查组特派员。"她踢开发动机旁的帆布包，里面躺着徐秘书的配枪和纪委专用录音笔。

救护车突然剧烈颠簸。后视镜里，两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碾过灌木丛。

叶青澜猛打方向盘，车身在悬崖边缘甩出扇形水花。陈默撞在担架床上，瞥见输液架挂着两袋O型血——

正是叶青澜昨晚被安排的"定向输血"。

"低头！"

挡风玻璃突然炸裂。叶青澜单手控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座椅下抽出截短霰弹枪。

巨响过后，领头越野车的挡风玻璃爆开蛛网状裂纹。陈默趁机抓起金属箱里的图纸，在颠簸中辨认出父亲标记的荧光坐标——

正是当年十二个工人遇难的塌方点。

"你早知道..."陈默的质问被爆炸声打断。

后窗玻璃轰然碎裂，弹孔在车厢地板上烙下一排冒着青烟的圆点。

叶青澜突然急刹。

救护车在悬崖尽头打横停下，车尾悬空在暴雨冲刷的松散土层上。追兵在五十米外急停，四个黑影持枪逼近。

"现在信我了吗？"她扯断输液管扎带，将纪委徽章拍在陈默掌心。

徽章背面蚀刻着父亲笔迹的微型密码——与照片背面的字迹完全一致。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父亲用工程密码学的习惯突然浮现：

所有重要文件都会留三重验证。他猛地撕开图纸边缘，夹层里掉出半张1998年的《岩土工程学报》，某篇论文署名处被针刺出微孔——

正是叶怀山发表的第一篇学术文章。

"他们要的不是我们。

"叶青澜突然按下中控台红色按钮，救护车后备箱弹开，露出成排的硝铵炸药。

"是这些能炸毁整个证据链的东西。"

追兵突然分散包抄。最壮硕的那个扯开雨帽，露出工程指挥部安全科科长林国强的脸。

陈默呼吸一滞——这人参加过父亲的追悼会。

叶青澜的匕首抵住陈默咽喉："配合我。"

她声音甜得发腻，手上却发力划出血痕，"把论文给我，亲爱的。"

林国强等人明显迟疑了。陈默会意，故意将论文攥出褶皱：

"你果然在利用我！"他撞开车门滚入泥浆，论文故意脱手落在悬崖边缘。

"蠢货！"

叶青澜演技爆发，扑向论文时突然矮身翻滚。藏在救护车底盘的机枪露出黑洞洞的枪口，扫射将林国强逼退到岩石后方。

陈默趁机爬向悬崖另一侧。暴雨冲刷的裸露出岩层里嵌着的钢筋——正是父亲笔记里提到的"非标建材"。

他摸出手机拍摄，镜头却映出叶青澜被林国强钳住脖颈的画面。

"别动！"林国强的92式顶住叶青澜太阳穴，"把论文烧了！"

陈默瞥见救护车仪表盘在倒计时——叶青澜设的炸药还有90秒。

他慢慢举起打火机，突然将论文甩向悬崖外的气流。

纸张在狂风中如白鸽翻飞，所有人视线都被牵引的刹那，叶青澜的肘击精准命中林国强喉结。

枪声与爆炸同时响起。

陈默扑倒时看见叶青澜在空中转身，霰弹枪轰碎了最近追兵的肩膀。气浪将两人掀飞，悬崖边缘的土层开始大面积塌陷。

"抓住！"叶青澜甩出登山绳。陈默抓住绳子的瞬间，整片悬崖如蛋糕般滑落。

林国强在坠落前疯狂射击，子弹在岩石上擦出连串火花。

悬在半空的救护车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

陈默的伤口在绳缆摩擦下涌出温热的血，抬头看见叶青澜正用牙齿撕开急救包。她的锁骨伤口完全崩裂，血滴落在陈默脸上，带着诡异的铁锈味。

"他们给你下毒？"

陈默想起定向输血。叶青澜却笑了，从急救包抽出肾上腺素扎进大腿："是放射性示踪剂...方便灭口后找尸体。"

绳缆突然断裂。两人坠落在突出的岩架上，下方是翻滚的黑色山洪。

陈默的指尖勉强勾住岩缝，金属箱在碰撞中弹开，录音笔坠入深渊前，他看清了底部刻着的小字——"青澜，证据链最后一环在你骨髓里"。

叶青澜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突然扯开防弹背心，肋下植入的微型设备正在发红光：

"他们在我体内装了定位器..."山洪上方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如利剑刺破雨幕。

陈默的指甲在岩壁上剥落。父亲留下的最后谜题在此刻揭晓——

叶青澜才是活体证据库。当年父亲将关键数据以生物芯片形式植入养女体内，而叶怀山至今不知道这个"女儿"的真实身份。

"松手。"

叶青澜突然掰开陈默的手指。她在坠落中拔出特战匕首刺向自己肋下，鲜血在暴雨中绽开刺目的弧线。

陈默最后看到的，是她将染血的芯片抛向自己时，嘴角熟悉的狡黠弧度——和照片里十四岁的女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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